陳冬河臉上冰封似的線條略微鬆動,抬腳就要過去撿這送上門的小點心。
嗖——
一道快得隻剩殘影的黃影子,不知從哪塊背風的石頭縫裡竄了出來。
像一道黃色的閃電,叼起那隻還在徒勞撲棱翅膀的野雞,扭頭就往旁邊拖。
“我——操!”
饒是陳冬河這種刀頭舔血慣了的主兒,也差點驚掉了下巴。
向來隻有他黑吃黑的份兒,今天居然被一隻小畜生當麵兒截了胡?!
這傳出去還了得?
他定睛一看。
那搶食的玩意兒身段細長,尾巴蓬鬆像個大掃帚,一身溜光水滑的黃毛。
赫然是隻個頭不小的黃皮子!
拖著那隻比它小不了多少的野雞,在深厚的積雪裡簡直就是挪一步陷三寸,掙紮得極其狼狽。
陳冬河三兩步大跨步就趕了上去。
那小東西機靈得很,叼著野雞猛地一扭身,直勾勾朝著一株孤零零戳在山坡風口上的老枯樹衝去。
“哧溜”一下,消失在樹根底下碗口大的黑洞裡。
“邪了門了?!”
陳冬河擰著眉,幾步跨到那棵老枯樹前。
這樹粗得得兩個漢子合抱,樹皮早禿了。
幾根虯結猙獰的枯枝刺向天空,透著沉沉死氣。
剛才風大雪迷眼,沒太細看。
他蹲下身子,湊近那個黑咕隆咚的樹洞口。
一股子冰涼刺骨的,帶著淡淡黴土味兒的氣流,“呼”地一下湧出來,直撲到他臉上。
激得他睫毛上都結了一層微霜!
要塞!
通風口!
這四個字像燒紅的烙鐵,“滋啦”一聲燙在了他心尖兒上!
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老樹枯死的緣由。
它根底下的土石怕是早就被掏空架虛了。
“好家夥……原來是老鼠打洞藏在這兒!”
陳冬河眼中精光暴漲,如同點了兩盞鬼火。
但他沒輕舉妄動。
這樹洞太紮眼,像個招禍的路標,絕不能當成出入口。
萬一留下點什麼痕跡後患無窮。
他死死盯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洞口,眼神閃爍不定。
“黃大仙兒?嘿……”
他不由得失笑,自言自語裡帶著幾分自嘲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行,今天算你立功。再露頭,爺賞你塊肉吃!”
話音方落,陳冬河變戲法似的,伸手從係統賦予的空間之中摸出兩個還微微冒熱氣的豬肉大包子。
狠狠一口下去,滾燙的肉汁混著麵香瞬間在冰冷的嘴裡炸開。
寒天凍地,肚子裡確實叫得厲害。
第三個包子剛咬開油潤的肉餡,他動作猛地一頓,後脖子根那一片汗毛“唰”地全立了起來!
一種被什麼東西死死盯住,冰冷滑膩的窺伺感,像條毒蛇纏上了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