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掏出兩個暄騰騰的白麵大餅子,自己拿起一個餅,撕了條隨身帶的鹹肉乾夾進去。
這才把那足足三四斤重的凍兔子朝著那群黃皮子所在的方向推了推,留出點距離。
他想看看,這些小玩意兒是被嚇跑,還是真敢過來。
隻見那頭頂白毛的黃鼠狼,“嘰嘰咕咕”發出一陣極輕微,安撫似的喉音。
然後,在陳冬河略顯錯愕的目光注視下——這小東西兩條後腿猛地一撐,整個身子竟穩穩地直立起來。
兩隻前爪並攏於胸前,人立著,朝著陳冬河所在的方位,竟然像模像樣地……拱了拱爪子?!
行了個古裡古怪的……禮?!
“嗬!”
陳冬河倒抽一口冰碴子般的涼氣,手裡的白麵餅子差點脫手掉進雪窩。
可定睛再瞧,那白毛黃皮子行完這詭異的“禮”,立馬又恢複了點怯生生的獸態。
探頭探腦盯著那隻凍兔子,嘴裡嘰咕著,卻並不敢立刻撲上去撕咬。
那份小心翼翼的饞相,又與山間尋常的小獸求食沒甚區彆。
“娘的……還真他娘是個能通人氣兒的老精怪!”
陳冬河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心底最後那點殘存的疑慮徹底煙消雲散。
“哪來那麼多妖魔鬼怪,就是活得久成了人精的山牲口!”
他把那凍兔子又往前推了推,放在樹洞旁邊一片乾淨的雪窩子裡。
想想覺得不夠,又從那個神奇的地方摸出一隻更大個兒的鬆雞,“噗”地一下丟在旁邊。
對他這個坐擁“萬寶囊”的主兒來說,這點野味九牛一毛。
全當答謝這群詭秘的“領路仙”了。
放下東西,他慢慢地,一步步後退。
那白毛的黃鼠狼果然低低“嘰”了一聲,帶著五個小家夥圍攏過去。
開始用尖銳的牙齒撕扯起凍得邦硬的兔皮和鬆雞羽毛。
陳冬河不再耽擱,舌尖舔了舔被風刮得生疼的嘴唇,辨了下風向,決定先在附近仔細探查一圈。
他腳步壓得極慢極輕,銳利的目光像兩把冰錐子,艱難地在狂舞的雪沫子間隙裡一寸寸犁過。
掃視著一切可疑的積雪堆積形狀,岩石裂縫,地殼的微小凹陷。
白毛風越刮越烈,刮得耳朵生疼。
山裡的活物估計都縮在巢穴裡瑟瑟發抖。
接下來幾天,所有生靈都得挨餓。
吃草的鑽不出來,吃肉的也無處下口。
忽然,他眼角餘光猛地瞥見那頭頂白毛的黃鼠狼,竟拖著那隻最為肥碩的鬆雞,沒往黑黢黢的樹洞裡塞。
反而異常吃力地,一步三陷地朝著西邊一個向陽的小緩坡方向挪動!
鬆雞太大,樹洞塞不進去!
這個念頭電光火石般劈進陳冬河的腦海。
緊接著是更大的驚雷!
樹洞不是唯一的出路,既然這雞拖不進洞……它要往哪兒拖?!
難道說……是哪兒?!
陳冬河心臟猛地擂鼓般狂跳起來,一股滾燙的熱流幾乎要衝破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