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我這裡有新情況,但……但是沒找到那些人!”
王凱旋猛地抬頭,看清來人是陳冬河,頓時長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激動之下,他張開雙臂就想給他一個擁抱:“好小子!總算找著你了!擔心死我了……”
陳冬河卻眼疾手快地側身避過,同時臉上擠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輕輕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熊皮大襖子前胸:
“叔!彆激動!我懷裡可還揣著東西呢!”
說著話,他便特意將皮襖前襟拉開了一道縫隙,昏暗的手電光立刻掃了進去。
下一刻,隻見皮襖裡掛滿了一坨坨蜷縮的皮毛!
十幾雙在黑暗中閃著幽綠光澤的小眼睛,受驚般齊刷刷地轉了過來,警惕地注視著這些陌生的人類!
密密麻麻的棕灰色或白色的身影在溫暖的懷中蠕動,如同一個詭異的寄生體。
這突如其來,匪夷所思的一幕,讓在場所有久經考驗的戰士都頭皮猛然發炸。
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瞬間竄到了天靈蓋!
寂靜!
極致的寂靜!
唯有白毛風還在不知疲倦地嚎叫。
剛才喧囂的雪地仿佛瞬間被凍住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瞳孔收縮,喉嚨發緊!
握著自行車或槍背帶的手都瞬間繃緊了。
若非身邊還有十幾位信念堅定的戰友,這半夜荒郊,風雪狂舞之中,驟然看到一個人形懷裡鑽出十幾隻眼冒綠光的黃皮子,非把人當場嚇個魂飛魄散不可!
“咳……咳……”
王凱旋被口水嗆得連咳好幾聲,心臟擂鼓般劇烈跳動,不受控製地往後猛退了兩步才站穩腳跟。
他指著陳冬河的皮襖,聲音都變調了。
“冬……冬河……你……你這懷裡的……是……是啥玩意兒?!”
陳冬河趕緊把皮襖裹緊了些,臉上的尷尬笑容更明顯了,還帶著點年輕人特有的靦腆:
“嘿嘿,王叔,諸位同誌彆怕,沒什麼大不了的玩意兒。”
他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又帶點小得意。
“大夥兒都知道我打獵是把好手,可都以為我靠的是狗子對吧?其實啊……”
他再次拍了拍皮襖裡鼓起的小包。
“靠的是懷裡這些小家夥!”
一隻小白腦袋從皮襖領口處怯生生地探了出來。
圓溜溜的黑眼睛充滿好奇地打量著這些驚魂未定的人類。
陳冬河繼續解釋道:“黃鼠狼這鼻子,比獵狗還精!找兔子窩,探野雞蹤,它們是一把好手!”
“咱們都是受新思想教育的人,世上哪有什麼牛鬼蛇神?它們就是我打獵的好幫手,我養了好些日子了。”
“這次進山找人,不放心把它們留在老窩凍死,我就都給帶出來了。”
“琢磨著說不定它們聞人味兒能幫上點忙呢?”
說著,他又熟練地把黃鼠狼們往皮襖深處塞了塞,重新束緊了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