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刀尖如同死神的手指,沿著後腦與頸椎之間最微小的縫隙,無聲無息刺入。
噗嗤!
刀身儘沒,直達腦髓深處。
手腕猛地一擰一攪……
噗!
滾燙腥臭的虎血混合著腦漿,激射而出,噴濺在陳冬河布滿汗水和血漬的臉上。
身下龐大虎軀劇烈地、無意識地抽搐著,漸漸微弱下去。
陳冬河鬆開刀,長長地、緩慢地呼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白氣。
劇烈的心跳撞擊著耳膜,緊繃的神經逐漸鬆弛。
那股熟悉的,混合著生死刺激與掌控力的興奮感,如同潮水衝刷著四肢百骸,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那些命懸一線的歲月。
刺激、凶險……
他骨子裡,戀極了這種感覺。
他撐著膝蓋站起身,有些脫力地晃了晃,才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轉頭看向早已僵立如木樁的老炮頭。
咧開嘴,露出一口在昏暗火光下仍顯得分外潔白的牙齒:
“老炮頭……沒事了。”
老炮頭身體猛地一哆嗦,眼睛瞪得銅鈴似的,嘴唇翕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剛才那短短一分鐘內的凶殘搏殺,那非人的力量展現,徹底燒毀了他幾十年老獵人積累下的認知。
腦子裡一片空白,嗡嗡作響,隻剩下強烈的恐懼與震撼盤旋。
眼前這後生,哪還是人?
分明是山魈成了精!龍王爺下了凡!
此時,慢了半步衝出來的那四個年輕獵人才連滾帶爬地趕到。
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他們隔著十幾米,全程目睹,如同烙印般刻進腦海深處。
此刻,他們眼中哪裡還有半分前幾日的挑釁和懷疑?
隻剩下徹徹底底,刻骨銘心的敬畏,以及一種世界觀被撕裂後重塑的茫然。
赤手搏虎?
刀劈山神爺?!
還把老虎像破麻袋似的掄起來砸樹?!
眼前這個臉上濺滿虎血的男人……
他……是龍王爺轉世還是山魈成了精?!
村口一片死寂,連風聲都似乎被剛才那暴烈的搏殺震散。
唯有火把燃燒的嗶剝聲,和幾雙眼睛在黑暗中倒映著微光,死死盯著那個血染的身影。
陳冬河若無其事地彎腰撿起之前扔在地上的五六半,冰冷的槍管也沾了點血跡。
他隨手用袖子擦了擦槍機部分。
剛才人多眼雜,他隻能把槍扔地上。
至於那把狗腿刀?
在搏殺電光火石的瞬間下意識收入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