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狹窄,僅容兩三人並行。
雪被那暖風融化得所剩無幾,一踩一個濕漉漉的黑印子。
越往裡走,光線愈暗。
頭頂隻剩下一線扭曲的天光,如同灰白的細帶。
兩側冰冷的岩壁濕滑異常。
上麵覆蓋著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深綠色苔蘚,滑膩膩的。
散發著一股濃重的土腥和水汽混合的味道。
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淺淺的,古老得早已被自然重新打磨覆蓋的鑿痕,仿佛訴說著不為人知的過往。
更添幾分神秘和陰森。
腳下變成了濕滑的亂石,人踩過的痕跡幾乎消失。
陳冬河暗自腹誹,剛才不該在姐姐麵前把話說那麼滿。
誰能想到這冰天雪地的大山深處,竟藏著這樣一處怪異的暖穀?
簡直是鬼斧神工,也透著莫測的危險。
每一步他都走得格外小心。
陳冬河的手已悄然按在腰間狗腿刀的柄上,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神經繃緊。
全身肌肉繃緊,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感官提升到了極致。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帶著硫磺、土腥和水汽的,難以言喻的氣息。
這氣息讓他本能地感到不安,像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
他又小心翼翼地前進了三百多米。
岩石嶙峋,通道愈發曲折。
眼前出現一個近乎直角的急彎。
岩壁向內凹陷,形成一片濃重的陰影。
就在陳冬河準備拐彎的瞬間——
一股源於無數次生死邊緣錘煉出的本能直覺,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刺入他的大腦!
有東西!危險!
念頭剛起,身體已先一步做出反應。
他沒有絲毫猶豫,心神一動,收入係統空間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瞬間出現在手中。
冰涼的槍身甫一入手,槍栓拉動子彈上膛的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和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動作流暢得如同呼吸!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狹窄的山穀內轟然炸響,如同平地驚雷。
回聲在岩壁間激蕩碰撞,震得岩壁上簌簌落下些碎石和塵土。
槍口噴出的火焰短暫地撕裂了昏暗,照亮了前方濕漉漉,布滿苔蘚的岩壁和一道正淩空撲下的灰白魅影!
隻見高處一個正準備往下撲擊的灰白色身影猛地一滯,伴隨著一聲沉悶痛苦的嗚咽,像一袋沉重的麵粉,骨碌碌地從陡峭的山壁上滾落下來。
重重砸在穀底濕滑的亂石堆裡,濺起一片泥水和血沫。
陳冬河銳利的目光死死鎖住那跌落之物,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
“雪豹?!這地界怎麼會有這東西?”
他低聲驚呼,滿是難以置信。
雪豹通常活動在更高的雪線附近,極少深入這種穀地。
這玩意兒怎麼會出現在這反常的暖穀?
那灰白中帶著漂亮斑紋的皮毛在昏暗光線下依舊顯眼,體型健碩,是頭成年公豹。
可惜了……
子彈正中顱腦,後半個腦袋以及背部幾乎被掀開,整個天靈蓋和脊背都碎了。
紅的白的濺在冰冷的石頭上,迅速被濕氣浸染。
這上好的皮毛價格怕是要折損大半。
陳冬河屏息凝神,耳朵捕捉著峽穀裡的一切細微聲響,警惕地環視四周岩壁和陰影,確認再無其他動靜後,才快步上前。
他瞥了一眼雪豹額心那一顆猙獰的彈孔和破碎的頭顱,沒有絲毫憐憫,隻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