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還沒感受到那股子被死亡盯上,跗骨之蛆般的寒意迫近,隻能說那東西要麼還在耐心等待最致命的一擊之機,要麼……是比他想象中更擅長隱匿的妖邪!
一股冰冷的預感順著脊椎爬升。
這麼一寸寸像蝸牛挪著退,自己早晚會被耗得力竭心慌。
必須動起來,打破這貓捉耗子的死局!
一念電閃,絕不遲疑。
陳冬河猛地倒抽一口冷氣,腳尖狠狠蹬地,腳下陳年的爛泥腐葉“噗嗤”一聲炸開。
整個人如同強弩離弦,毫無征兆地驟然發動,朝著來路亡命狂奔。
不再是潛行的步伐,而是將渾身蠻力和求生的本能轟然催發到極致。
身形在粗大樹乾間做劇烈的“之”字形轉折騰躍,快得幾乎拉出道道殘影。
這是刻在骨髓裡的戰鬥本能,上輩子那煉獄般的七年用血淚烙下的保命功夫。
絕不讓自己的後背成為一條直線靶子。
他跑得疾如驚雷,身後卷起枯葉碎雪如同一條灰黃的長龍。
耳中灌滿了自己粗重如風箱的喘息和心臟“咚咚”擂鼓般的搏命聲響。
全身感知卻繃到了極限,警惕著任何一絲來自背後的異動。
該死!
究竟是什麼鬼玩意?!
狂奔了這麼久,除了攪動起的風聲和自己如同風箱的喘息,背後那幽暗的密林深處,依舊是死水般的沉寂,連一絲突兀的枝葉摩擦聲都聽不見。
“他奶奶的,真撞見鬼了不成……”
心頭煩躁的咒罵剛起,眼前密林的邊緣越來越近,透過稀疏枝杈的光亮如同希望的燈塔。
就是這間不容發的刹那!
一股尖銳如冰錐的寒意,毫無征兆地猛刺天靈蓋。
那是深植於血肉,超越思維千百倍的瀕死預警!
頭頂!
有東西撲下來了!
噗嗤——
念頭剛冒出的百分之一瞬,身體已經先於意識做出了趨近完美的本能規避。
他猛地向前一個狼狽卻異常有效的貼地魚躍滾翻。
同時,右臂如毒蛇吐信般探向腰間,那柄飽飲過虎血的凶厲狗腿刀憑空閃現,刀柄已然握在掌心。
身體翻滾的慣性尚未完全消散,腰腹核心如爆炸般驟然發力。
整個上半身如同一張扭曲繃緊到極限的強弓,猛地向上回旋甩出。
狗腿刀撕裂渾濁空氣,帶著尖銳刺耳的破空厲嘯,化作一道複仇的死光,朝著頭頂斜後方狠狠撩劈過去。
“找死的東西!”
在陳冬河扭身揮刀的瞬息,眼角的殘影終於捕捉到了襲擊者的真容。
一片龐大得近乎遮天蔽日,覆著黑棕色長毛的“肉翼”狀影子,正從側麵一棵巨柏樹的半腰猛撲而下。
翼膜展開時帶起的腥風掃過他後頸的寒毛。
怪不得!
怪不得剛才目光逡巡一無所獲,這孽畜他媽的竟然能“飛”!
噗——嚓!
刀鋒險之又險地貼著那貂熊毛茸茸的前肢內側擦過!
沉悶而油膩的皮肉割裂聲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