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飛熊的凶性,陳冬河知道自己得換地方了。
這畜生盤踞的地界兒,方圓幾裡怕是難尋活物了。
體量大它六倍的牲口都敢撲上去撕咬,除非遇到東北虎……
可要真有東北虎駕臨,這飛熊早夾著尾巴溜了,哪還輪得到他撞見?
簡單收拾一下,陳冬河抬腳便往老林子外走。
山裡跑了一天,就這點收獲,家裡爹娘該等急了。
二姐在城裡工作不常回,小妹還小,自己出來太久,爹娘心裡肯定不踏實。
走出去幾裡地,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腳步輕得像踩在棉花上,踩在凍硬的積雪上隻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終於,在一簇掛著霜雪,枯敗得如同老人手指的灌木叢後,發現了目標。
一隻灰毛野雞正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在地上啄食散落的草籽。
彈弓在手,皮筋拉滿,石子兒破空,“嘎”一聲輕響,野雞撲騰兩下,直接不動了。
陳冬河幾步上前彎腰去撿,眼角餘光卻敏銳地掃到不遠處坡地邊緣。
雪堆掩映下,似乎有個黑黢黢的洞口。
那洞口形狀……
他眉頭微皺,咋這麼眼熟?
念頭在腦子裡飛快地轉了幾圈,他眼睛驟然一亮。
獾子洞!
上輩子他掏過這玩意兒。
數九寒天,狗獾們就愛擠在一個洞裡抱團冬眠,渾身膘肥肉厚,正是下手的好時候。
挖!
這肯定得挖!
掏獾子洞可不簡單,一個正門必帶幾個偏門出口,必須得小心翼翼,否則一不小心就會功虧一簣。
陳冬河繞著坡下仔細搜尋。
腳印、雪痕、不起眼的縫隙……
幾番辨彆下來,還真就被他找到了三處隱藏的出氣孔。
彎腰抱起地上凍得梆硬的大石塊,挨個堵了個嚴嚴實實,最後才留下洞口正上方那一處。
從空間裡拎出那把厚背兒鐵鍬,冰冷的鐵柄激得手心一麻。
陳冬河搓了搓凍得有些發僵的手,哈口熱氣,胳膊一叫勁兒,鐵鍬便帶著全身的力道狠狠楔進凍得如同鐵板似的土層裡。
鏘!
鐵器與凍土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手臂上七百斤的力道此刻顯出霸道。
凍土塊和碎屑四散崩開,濺在雪地上留下點點黑痕。
沒幾下就刨到了半米深處。
凍土層一過,底下是些鬆軟些的黑土夾著碎石,挖掘順暢了許多,鐵鍬鏟進去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就在他打算再深挖一鍬時——
嗖!
一道灰黃色的影子猛地從洞裡往外一躥,速度快得像道閃電。
還帶著一股子土腥氣和冬眠動物特有的膻味。
陳冬河的反應更快,完全是千錘百煉後的本能。
手腕一抖,攥緊的鐵鍬帶著風就橫拍了過去。
那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砰!
一聲悶響,帶著令人牙酸的骨頭碎裂聲。
那剛露頭的獾子如同被重錘擊中,像個破麻袋般重重摔在雪窩裡。
口鼻眼睛瞬間溢出血沫子,四肢劇烈抽搐幾下,眼見就不行了。
“快到底了!”
陳冬河心頭了然,右手鐵鍬毫不停頓地往洞裡捅搗,攪得裡麵泥土簌簌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