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肥碩的野兔挨在一旁,皮毛新鮮,帶著山林的氣息。
“這……這是飛龍?!”
劉主任眼珠子瞪得溜圓,差點從眼眶裡蹦出來。
聲音陡然拔高,破了音,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
他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再往背簍下看,一個同樣用灰色塑料布裹得嚴嚴實實的長條物,用布帶捆得結實,沉甸甸地墜在筐底。
“下麵……下麵那是啥?”
他指著那長條物,聲音發緊,手指都微微顫抖。
“一條黑龍潭出的黑鯰魚,不大,也就勉強夠盤,四十斤出頭吧。”
陳冬河語氣還是那份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尋常事,掂了掂那長條包裹。
劉主任心跳如擂鼓,咚咚地敲著胸膛,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嘴唇哆嗦著:
“常……常見……你管飛龍叫常見?!四十斤的鯰魚叫不大?冬河,你可彆消遣叔!”
他一把抓住陳冬河的胳膊,冰涼的手指傳遞著內心的激動,生怕他跑了似的。
陳冬河像是剛想起來,指指門外自行車陰影裡的前梁:
“哦,門口車梁上還掛了頭飛熊,帶血的,沒拾掇,皮還值倆錢兒,肉嘛……上回奎爺給過六十。”
“家裡有張以前剝好的皮,過兩天正好一起拿給奎爺。”
“飛熊?!”
劉主任徹底破音了,拔腿就衝出門去,動作快得差點被門檻絆個趔趄。
他衝到自行車前,借著屋裡透出的油燈光,終於看清了大梁上掛著的那頭比狼狗還大,獠牙外露,麵目猙獰的猛獸。
那厚實的皮毛,鋒利的爪子,尤其是那凝固著凶悍的樣貌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混雜著巨大的震撼。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厚實冰涼的皮毛,觸感帶著莫名的驚心動魄和沉甸甸的分量。
“我的天老爺啊……”劉主任喃喃道,聲音發顫,“這凶相……怪不得說能生撕牲口!聽說一口能咬穿骨頭……”
他猛地想起什麼,回頭死死盯著陳冬河。
油燈昏黃的光線下,他清晰地看到,陳冬河棉襖袖子邊上果然有幾道明顯的撕裂口子。
棉花都翻了出來,邊緣還沾著暗褐色的汙跡,像是被尖銳的爪子狠狠撓過留下的痕跡。
“冬河!你……你是鑽了老林子?!”
劉主任的聲音帶著後怕和難以置信,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感激、擔憂、震驚。
陳冬河拍拍袖子,無所謂道:“不算深,想著不能耽誤劉主任您的正事兒。是這畜生先盯上我的,運氣好,刀快,沒讓它那嘴碰上。”
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那生死一線的搏殺,仿佛隻是趕走了一隻野狗。
劉主任心頭一熱,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眼眶有點發酸。
這小子,為了他的事兒,竟然去闖那鬼見愁,連老獵戶都怵頭的老林子!
萬一有個閃失……
後果不堪設想!
他用力拍了陳冬河肩膀一下,力道很重,帶著沉甸甸的感激和後怕:
“好小子!下次可不興這麼乾!沒肉就沒肉,叔再想辦法就是!你這命比啥都金貴!”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