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自嘲地笑著。
“可那是因為哥沒媳婦啊!光棍一條,過得糙點很正常!”
“哥向你發誓,隻要你跟了我,我天天洗!洗溜乾淨!保證身上香噴噴的,不給你丟人!”
他咽了口唾沫,急切地拋出自己能想到的最大誘惑:“你就跟哥吧!哥是八大員裡的放映員,捧鐵飯碗的!縣上鄉裡認識不少人!”
“不光讓你吃飽穿暖,哥還能想辦法把你工作也安排了!”
“到時候咱倆都是吃國家糧的雙職工!正經吃香喝辣!”
這“雙職工”的名頭,像一道電光擊中了李紅梅。
這是多少農村姑娘,做夢都不敢想的好出路!
她心尖猛地一顫,原本死灰的心底重新燃起一絲微弱的光亮。
但想到委身於這樣一個男人,那份屈辱又讓她猶豫不決。
“妹子!你倒是說句話呀!還有啥難處,有啥想要的,哥都依你!”
馬哥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立刻就把人按倒。
“不過……”他故作精明地壓低聲音,“要我說,你那個哥,都摔成那樣了,花那冤枉錢乾啥?治好了也是個拖油瓶,癱子!”
“你娘拿你當牲口賣,她就不配當你娘!你就當沒這門子親戚了!”
“往後跟他們一刀兩斷,這才是正理兒!讓他們自生自滅去!”
這挑唆的話,正戳中了李紅梅心底對家人洶湧的恨意。
她猛地抬起頭,淚珠還掛在長睫毛上,聲音抖得厲害,像是孤注一擲的賭徒最後掀開底牌:
“行……馬哥。我聽你的,這個家……我不要了!”
但她眼中驟然閃過一道毒蛇般的怨毒光芒:“可我……我還求你一件事。你得幫我辦成了!辦成了……我就跟你!”
“啥事?妹子你說!”馬哥心花怒放,唾沫星子又噴了出來。
李紅梅咬著牙,每一個字都淬著恨意:“我之前……被一個畜生當眾作踐糟蹋了!他……他滿嘴噴糞,把我的臉皮撕下來扔在地上踩!”
“你得幫我……狠狠收拾他!把他的嘴巴撕爛!讓他這輩子都張不開那張臭嘴!”
“他就住在陳家屯,叫陳冬河!是個滿肚子壞水的泥腿子!仗著鑽營跑了幾天縣城,尾巴就翹天上去!”
“堵他很方便!隻要在馬家窪那條回村的必經山道設伏就成!”
“就這個事!你幫我把這事辦成了!讓他那張臭嘴一輩子合不上!我就死心塌地跟你過!”
“陳家屯?陳冬河?村兒裡的?”馬哥一聽,懸著的心就放回了肚子裡。
一個泥腿子,能有啥背景?!
不就是揍一頓,打爛嘴,打掉滿口牙嘛!
又不是叫他去殺人放火。
他當場把胸脯拍得震天響:“包哥身上!媽的敢欺負我媳婦兒!反了他了!”
“妹兒你等著,哥非把他那張狗嘴給你撕成八瓣!牙一顆一顆全給他敲掉!讓他以後喝稀粥都漏縫兒!”
他興奮得眼放綠光,搓著粗糙油膩的大手,身體不自覺地向李紅梅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