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哥看著李紅梅梨花帶雨的模樣,再聽這“悲情”故事,隻覺心頭一片火熱。
那點子憐香惜玉的情緒,全被即將得手的興奮蓋過了。
“哎喲我的妹子!”他猛地一拍大腿,唾沫星子都激動得噴了出來,“我當是什麼塌天的大事!不就是個老鰥夫嗎?”
“這不是糟蹋人嘛!這事兒包在哥身上!說平就平了!”
他嘴上說得豪氣乾雲,眼珠子卻滴溜溜亂轉,話鋒一轉:
“不過呢……妹子,你看啊,咱倆說到底是非親非故的。哥幫你這忙,那可得跑斷腿、磨破嘴,上下疏通少不了花錢搭人情。這都不打緊,問題是……”
他湊近一步,那混合的臭味又濃了幾分,李紅梅拚命後仰著頭。
“你娘那號人,擺明了不是善茬兒!哥今天幫你躲過去了,明天她就能打上門來鬨得我這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到時候,哥這名聲算是徹底臭了,十裡八鄉誰還敢嫁給我?”
“所以嘛,”馬哥伸手就想抓李紅梅的手,被她觸電般躲開他也不在意,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哥幫了你,你也得給哥點回報。哥打心眼裡稀罕你,心疼你。”
“要不……你就跟哥一塊兒過日子唄?哥保證待你好,讓你這俊臉以後隻掛著笑!”
那眼神像鉤子一樣,黏糊糊地在李紅梅身上逡巡,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恨不能立刻就把她扒光了扛進屋去。
李紅梅心裡把這醜陋的男人罵了個千八百遍。
天下烏鴉,就沒有白的!
但這馬哥,好歹是個公家人,有正經工作,每月有固定工資糧票。
總比賣給那個邋遢凶暴的老鰥夫強些……
她閉上眼,努力催眠自己忽略那股子縈繞鼻端的惡臭。
為了活命,隻能認了。
“你等等哥!”
馬哥見李紅梅低頭沉默不語,心裡更癢癢了,知道火候差不多,趕緊給自己找補。
“你先坐炕沿上想想!”
他指了指堂屋裡那張蒙著油垢的小方桌旁一條長凳,自己則忙不迭轉身鑽進了黑黢黢的裡屋。
他確實有兩個多月沒正經洗澡了,加上頭上爛瘡流膿,那味道他自己聞久了沒啥,冷不丁外人聞到確實夠嗆。
暖瓶裡積攢的熱水被他嘩啦啦倒進一個掉了瓷的搪瓷臉盆裡。
他也不顧堂屋裡還坐著李紅梅,就在堂屋門口,扯開那件油光發亮的棉襖,用一條看不出本色的毛巾,沾著熱氣騰騰的水,開始吭哧吭哧地搓洗起來。
破舊的棉襖脫下來扔在一邊,露出裡麵同樣油膩汙糟的單衣。
他洗得很用力,水花濺了一地,嘴裡還呼哧帶喘的。
昏暗的油燈光線下,他那頭頂的大瘡看得李紅梅胃裡一陣陣地抽緊,直泛惡心。
二十多分鐘後,馬哥胡亂套上他那件濕漉漉,寒氣未散的棉襖。
手裡抓著那快成抹布的毛巾,一邊擦著濕噠噠,勉強用濕發遮蓋瘡口的腦袋,一邊重新湊到李紅梅跟前。
“妹子,你聞聞,現在味兒小多了吧?哥這人從前是有點……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