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冷笑著搖了搖頭,月光照在他半邊臉上,另外半邊隱在陰影裡:
“你覺得公安會相信嗎?”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錘子一樣砸在趙慶生心上。
趙慶生愕然地瞪大了雙眼,但隨即眼中就綻放出驚喜的光芒。
他以為陳冬河這是動心了,眼珠一轉,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趙老二,閃過一抹扭曲的猙獰之色。
他狠狠咬了咬牙,急切的說道:“這樣……你就放了我,這一切是趙老二乾的!”
“我們兄弟內訌,我爹和大姐跟他一起把我打暈了,帶著錢躲進了山裡,最後被狼啃了。”
“你放心,老話不是說的好嗎,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這完全說得通!”
“到時候我再上演個苦肉計,挨上一刀,甚至斷跟手指都行。公安一準兒相信!
一旁的趙老二先是一愣,腫脹的臉上閃過茫然,隨即反應過來。
大哥這是為了求生,直接就把自己給賣了!
他氣得眼珠子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被堵著的嘴發出憤怒至極卻含混不清的悶吼。
身體劇烈地扭動掙紮,繩索深陷進皮肉裡,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咬死這個無情無義,為了活命就把自己推向身邊的親哥哥。
陳冬河卻隻是似笑非笑地打斷了趙慶生涕淚橫流的表忠心和急切切割:
“行了,收起你們這套搖尾乞憐的把戲。你們兄弟是什麼成色,我比誰都清楚,摸得門兒清。”
他的目光掃過兩人慘白的臉,聲音更加的低沉了幾分。
“找你們之前,你們那點破事爛賬,我早摸透了,一清二楚。”
“你們倆,雖說沒鬨出過明麵上的人命,可乾的那些缺德帶冒煙的事兒,比那些明晃晃的惡人更招人恨,更損陰德。”
“寡婦門前是非多,你們倒好,專踹寡婦門。周圍幾個村裡那幾個守寡的女人,王寡婦、李寡婦、劉寡婦……哪個沒被你們騷擾過?”
“欺負人家男人死了,無依無靠,孤兒寡母,不敢聲張,是吧?”
他的聲音像浸了冰水的鞭子,狠狠的抽打著趙家兄弟肮臟的靈魂。
“她們心裡,怕是早把你們千刀萬剮了無數遍,詛咒你們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如今她們的詛咒也該應驗了!”
趙慶生臉色煞白如紙,急急辯解,聲音因恐懼而變調:
“不……不是那樣!陳冬河,你聽我說……那……那是有原因的!”
他的眼睛瘋狂轉動,尋找一線生機。
“最過分那次,是老二!是他鬼迷心竅!想把劉寡婦家那小崽子扔井裡逼她就範!”
“是我!是我攔著的!我還有點良心……我沒讓他那麼乾……”
這話如同瞬間點燃了炸藥桶。
趙老二猛地掙開了嘴上早已鬆動的布條,破口大罵,唾沫星子夾雜著血絲橫飛,嘶啞的聲音如同破鑼:
“趙慶生!我日你先人板板!你他媽的放屁!滿嘴噴糞!”
“明明是你出的餿主意!是你說的那小崽子哭得煩人,吵得慌,扔井裡嚇唬那娘們!嚇唬住了就能得手!”
“現在你全推我頭上?你以為陳冬河是傻子嗎?!他能信你這套鬼話?!”
“要不是你攛掇,我能去乾那斷子絕孫的缺德事?!明明就是你拉我去的!要死大家一起死!你也彆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