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道路邊樹葉縫隙落下來,在路麵上映出水跡般的影子,一陣風吹過,樹上枝葉搖動,地上樹影婆娑,風景都隨著馬匹的疾馳不斷向後退去。
夜風帶著山林特有的草木清氣掠過耳邊,吹亂了行人的發絲和衣袍,他們卻渾然不覺。
秦曄策馬在前,身姿挺拔如鬆,眉宇間意氣風發。他側目瞥見池越緊隨其後,心中不禁生出幾分知己相伴的暢快。
他朗聲笑道:“道長,今夜月色正好,不如比比誰先到城門,如何?”
池越聞言,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將軍有此雅興,貧道自當奉陪。”
話音未落,他已輕夾馬腹,白馬如箭般衝出,瞬間與秦曄並駕齊驅。
一路上,兩人互不相讓。時而秦曄領先一步,時而池越奮勇直追。二人都使出渾身解數,鞭策著身下的坐騎全力奔跑。
駿馬們亦感受到主人的決心,四蹄翻飛,揚起陣陣塵土。
他們你追我趕,馬蹄聲在道路中回蕩,驚起路旁樹上的鳥兒振羽齊飛。
秦曄的騎術精湛,馬匹如風般疾馳。池越雖與人爭勝,卻並無好勇鬥狠之意,反而隻享受著這種競逐的過程,策馬揚鞭也不失飄逸出塵之感。
夜風愈發凜冽,吹得兩人的衣袍獵獵作響,卻吹不散他們心中的豪情與快意。
道路的儘頭漸漸顯現出城門的輪廓,燈火葳蕤,如同一片溫暖的海洋。將軍與道士幾乎同時衝出山林,馬蹄踏過最後一截道路,濺起幾粒碎石。
兩人同時勒馬,停在城門前,彼此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賞與默契。
秦曄大笑:“此次不分勝負,下次再來比過!”
池越微微一笑,目光投向城門內熙熙攘攘的人群,城門的燈火映照在兩人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他們從清靜的山林夜色中馳騁而出,落入紅塵煙火之中,卻依舊保持著那份超然與豪情。
回到將軍府,管家已經備上了宴席,秦曄忙碌了幾日,終於得閒設宴感謝池越的救命之恩。
兩人便在院中賞月飲酒,池越量淺,酒過三巡便叫人換了茶來,慢慢啜飲消解酒意。
秦曄也不勸酒,隻一邊吃菜一邊自斟自飲,並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隻要自在便可。
晚膳過後,已是月上中天。
兩人信步在花園裡消食,木樨花蘊藉的香味被晚風揚得到處都是,池越頗有興致地仰頭去尋滿樹綠葉中藏著的一點輕黃。
他看了一會兒,回頭對秦曄說:“明日讓管家把這花摘下來釀酒吧?你可不要不舍得。”
“我沒什麼不舍得的,玄清道長請便。”秦曄背著手走在他身後,見他這般情態竟如孩童一般,眼中不由多出幾分笑意。
池越便讚許地點點頭:“將軍大氣。”
秦曄一時失笑,疑心他是否幾盞酒真吃醉了,不然今日怎麼會這麼乖巧,於是放柔了聲音:
“喚我將軍未免太過生分,道長於我有救命之恩,你我比武論劍、性情投契,我以為也稱得上一句知己,若道長不棄,今後便喚我的表字伯安吧。”
“伯安是家中長子?這個安字是平安的安?還是安定天下的安?”池越酒量確實很淺,此刻雖有一絲醉意,但大體上還是清明的。
“是平安的安,父母之愛,惟願子女平安。我的確是家中長子,下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道長家中的情形可方便告知?”秦曄也有些好奇他的身世,不知他為何如此年輕就入了道門。
“你也不要總喚我道長了,直接叫我阿越或者玄清便是。”池越想了想,倒不是想拿小世界的身世背景敷衍他,隻不過兩者之間有九分相像,剩下那一分也不是非說不可。
“我原本是孤兒,後來被好心人撿走,自小在道觀長大。”
他神情平靜,並不因此傷懷。
秦曄背在背後的手無措的動了動,後悔提起這個話題,好在池越並不因此傷心,他鬆了口氣,岔開話題,“阿越的一身劍法和武藝也是在觀中習得?倒不曾聽聞哪家道門有如此絕技。”
池越笑而不語,他的門派秦曄倒不一定沒聽過,隻是此世他忘記了而已。
“人各有誌。”
見他答非所問,秦曄也不糾纏,轉而詢問到:“阿越喜歡什麼顏色的馬?我送你一匹,日後出行也方便。”
池越說:“白色吧。”
秦曄點點頭,阿越喜歡穿淺色衣服,白馬更襯他。
兩人在園中又轉了幾圈,便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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