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西湖水光瀲灩,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
秦曄一襲墨藍窄袖勁裝,立於斷橋殘雪碑前,指尖輕彈腰間酒葫蘆,朗聲笑道:“阿越,今日比劍還是比箭?”
池越落後幾步,負琴而來,聞言挑眉:“比劍你輸,比箭我輸——不如比輕功。”
話音未落,他已縱身而起,足尖點過荷葉,衣袂翻飛如鶴影。
“耍賴!”秦曄大笑,仰頭灌了一口桂花釀,酒液順著下頜滑落。
他隨手抹去,提氣追去,靴尖踏過水麵竟隻激起一圈微瀾。
岸邊賣藕粉的小販看得呆了,竹勺"啪嗒"掉進鍋裡。
兩個書生模樣的遊人激動地拉扯對方衣袖:“踏水無痕!這是真正的輕功!”
兩人身影掠過湖麵,驚起一行白鷺。
秦曄在追趕途中突然變向,一腳蹬在雷峰塔斑駁的磚牆上,借力翻身躍至塔簷。
池越似有所感,琴匣一轉,五指拂過琴弦,三聲清越的音符破空而出。
“來得好!”秦曄長劍出鞘,劍鋒與音波相撞,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塔下遊人隻見一道墨藍身影與素白身影交錯,劍光如練,琴音如浪,驚散了滿湖浮光。
池越忽然收琴後撤,足尖勾住飛簷銅鈴,整個人倒懸而下。
秦曄見狀劍招突變,一招"長河落日"直取池越咽喉,卻在最後一寸硬生生停住——池越的琴弦不知何時已纏上他的手腕。
“平手?”秦曄挑眉。
“自然。”池越翻身落地,袖袍翻卷間琴弦已收回袖中。
晚間,二人租了一葉扁舟,搖櫓入湖心。
船家是個滿臉皺紋的老漢,見兩人氣度不凡,特意在艙內備了新鮮蓮藕與龍井。
秦曄懶散地躺在船頭,酒葫蘆歪在一邊,望著滿天星子笑道:“當年在京城,可沒見過這麼亮的星星。”
池越盤膝而坐,古琴橫放膝上。他指尖撥動,一曲《逍遙遊》隨風蕩開,驚起蘆葦叢中幾隻夜鷺。
琴音忽轉激越,似有劍氣縱橫其中。
他隨口道:“西域的星河更壯闊,改日帶你去瞧。”
秦曄忽然翻身坐起,眼睛亮得驚人:“不如現在就走?”
池越失笑:“酒還沒喝完。”
“路上喝!”秦曄一把撈起酒葫蘆,仰頭飲儘,隨手擲入湖中,“咚”的一聲驚碎了水中月影。
他似是迫不及待,以劍作槳劃水,催促船家搖櫓靠岸。
池越搖頭,卻從船艙中又取出一壺酒:“早知如此。”
秦曄大笑,接過酒壺時突然凝神:“有人呼救。”
忽聽岸邊傳來哭喊聲。一老嫗跪地哀求,幾個潑皮正搶奪她的魚簍。
秦曄眯起眼,冷笑一聲:“掃興。”
池越琴音驟停,指尖一挑,一根琴弦倏然繃直。
下一瞬——
“嗖!”琴弦如銀針飛射,直接釘穿潑皮頭子的衣袖,將人牢牢釘在柳樹上。
秦曄則如遊龍般掠至岸邊,劍未出鞘,僅用劍柄連點幾人穴道,懶洋洋道:“滾。”
潑皮們屁滾尿流地逃了,老嫗千恩萬謝。
秦曄擺擺手,轉身跳回船上,卻見池越已重新調好琴弦,指尖輕撫,似方才什麼都沒發生。
“嘖,道長出手比我快。”秦曄挑眉。
池越淡淡一笑:“劍不如弦快。”
秦曄大笑,仰頭倒進船裡,望著星空道:“明日啟程去西域?”
“嗯。”池越指尖拂過琴弦,補了一句,“帶上酒。”
後來,西湖邊的茶肆裡多了段傳說。
有一對神仙般的俠客,墨藍衣的劍挑落日,白衣客的琴斷風波。
他們踏遍山河,攜酒負琴,偶爾路見不平,便留一段傳奇,再飄然遠去。
有人說他們去了西域看雪山,也有人說在嶺南荔枝林裡見過他們。
但無論去了哪裡,他們總是並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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