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您看我帶誰來了!”
方羽容正在庭前修剪梅枝,聞聲望過去,就見池越從馬車上蹦下來,懷裡還抱著個鼓鼓囊囊的包袱。
“慢些跑!”方羽容忙放下剪刀,伸手招呼跑過來的少年,“身子才剛好,仔細又著涼。”
池越笑著地把包袱塞給她:“給您帶的!禦膳房新做的玫瑰酥,我嘗過了,甜而不膩!”
方羽容捏他鼻尖:“小饞貓,到底是給我帶的,還是你自己想吃?”
秦曄負手走來,見狀挑眉:“母後彆被他騙了,這混賬路上已經吃了半盒。”
“陛下也吃了!”池越大聲告狀。
方羽容被他們兩個逗得直笑。
自從池越漸漸好轉之後,秦曄每次出宮都帶著他。
就這樣時常見麵,時常關懷,池越也漸漸把她當做了自己的長輩。
每次來都仗著自己年紀小裝乖賣巧,把人哄得心花怒放。
看他這樣活蹦亂跳的,方羽容也放下了心,開始操心他的學業問題。
她和秦曄一合計,池越便多了好幾位老師。
秦曄上朝時,便把池越送去弘文館讀書,中午回少陽院用午膳,下午由著他自己安排。
池越便會陪著秦曄批奏折,或是畫畫、釣魚、種花。
“池越!《論語·為政》篇背來聽聽!”
弘文館內,池越正趴在桌上打瞌睡,被夫子戒尺敲桌驚醒。
少年揉揉眼睛,脫口而出:“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
夫子見他功課掌握得還算牢靠,便擺了擺手讓他坐下,這個學生天資聰穎,可惜心不在學問上。
陛下又慣著,不好約束,好在池越還算尊師重道,他也隻是儘自己的職責,懶得多管。
池越對習文興趣一般,習武倒是不用人勸。
因為身子羸弱,騎射武藝是在將養了一陣子之後才開始學的。
十二三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好睡好,身量便如新竹拔節一般抽長。
原本隻到秦曄胸口的個頭,短短半年過去便已經長到了和秦曄的肩膀一樣高。
秦曄到校場時,池越已經騎著棗紅小馬溜達了三圈。
“姿勢不對。”秦曄突然翻身上馬,從身後環住他,“腰要直,韁繩鬆些——對,就這樣。”
溫熱胸膛貼上後背,池越心中一動,故意一夾馬腹:“駕!”
馬兒揚蹄疾馳,秦曄急忙攬住他腰身:“小心!”
風聲呼嘯中,少年笑得張揚:“陛下怕了?”
“朕是怕你摔斷脖子!”
“摔著我自己倒不要緊,摔到陛下我可舍不得!”
秦曄就這樣被他哄得眉開眼笑。
轉眼便入了冬,兩人又出宮去看方羽容。
“越兒,來試試這雙靴子。”方羽容招手,“天冷了,鹿皮襯了絨的。”
池越蹦過去試穿,在錦毯上走來走去:“正合適!娘娘怎麼知道我腳長啦?”
“上回見你靴麵都繃緊了。”方羽容笑著看他,“武藝學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