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曄一怔,抬頭看他。
“我的名字。”金色的獸瞳掃過來,目光平靜,“既要替我做事,總該知道如何稱呼。”
秦曄心中訝然。
池越。
這名字太像人類了,與眼前這頭威嚴的猛虎格格不入。
他忍不住想問——你是何時得的這個名字?是誰給你取的?還是另有來曆?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不敢問。
池越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卻也沒多言,隻是轉身繼續前行。
白日的山嶺比夜間安靜許多,但仍有許多精怪往來。
一隻花豹伏在岩石上曬太陽,靈雪好奇地飄過去,伸手想摸它的爪子。
花豹懶洋洋地瞥了它一眼,竟也沒躲,任由它碰了碰。
猴群在樹梢間跳躍,見他們經過,紛紛停下動作,警惕地盯著池越。
靈雪不知從哪裡掏出幾顆野果,遞給一隻小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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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猶豫片刻,飛快地抓過果子,又竄回樹頂。
“它們不怕你?”秦曄忍不住問。
“怕。”池越淡淡道,“但更怕我生氣。”
他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秦曄忽然意識到——這些精怪並非不畏懼山君,而是早已習慣了服從。
池越巡視山市的陣法,檢查結界,偶爾有妖怪爭執,他便上前調停。
他的裁決簡短有力,若有不服者,隻需一爪按地,震得山石微顫,便再無異議。
秦曄跟在一旁,恍惚間竟覺得他像是一位判官——公正、嚴明,不容違逆。
若他化為人形,該是何等模樣?
秦曄忍不住想象——或許會是赤發金瞳,眉目淩厲,身姿如鬆,淵渟嶽峙,往那一站,便是不怒自威。
山間多雨,霧氣濕冷。
後半段時,池越忽然停下腳步,從虛空中取出一件玄色大氅,丟給秦曄。
“披上。”
秦曄接過,觸手柔軟溫暖,似是某種妖獸的皮毛所製。
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多謝……但我不能收。”
池越的金瞳眯起:“怕我下咒?”
“不是。”秦曄搖頭,“隻是無功不受祿。”
池越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道:“你若留下,便是我的手下,這些不過是尋常之物。”
秦曄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披上了大氅。
暖意瞬間驅散了寒意,白日的池越似乎比夜晚的山君更好說話。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試探道:“聽說……虎可呼風控雲,你能嗎?”
池越瞥了他一眼,忽然仰頭,對著天空吹出一口氣。
刹那間,雲霧如受敕令,向兩側分開,露出底下險峻的山石與深穀。
陽光傾瀉而下,照得穀底溪流如銀帶閃爍。
秦曄一時間震撼難言。
他沉默許久,又問:“若我留下……五十年後,山君可否讓我多活幾年?我想期滿之後,再去彆處看看。”
他的試探不算委婉,甚至有些冒犯。
池越停下腳步,轉頭看他:“你想長生?”
秦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從小長在山裡,與塵世的聯係不過是偶爾去一趟鎮上。
他不知道漫長的生命可以用來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要。
池越沒有回答,隻是繼續前行。
太陽西斜時,池越帶他來到一處木樓。
木樓建在山腰,簷角掛著風鈴,隨風輕響。
一條巨蟒正纏在欄杆上曬太陽,鱗片黑中泛青,在陽光下如鐵甲般冷硬。
池越抬頭:“做飯。”
巨蟒懶洋洋地垂下頭,吐了吐信子,竟化作一個微胖的中年人,滿臉不情願地去了後廚。
秦曄愕然。
“這裡是食肆。”池越躍上台階,“山市的妖怪偶爾會來。”
靈雪早已飄進屋內,興奮地繞著桌椅打轉。
秦曄跟著踏入,木樓內陳設簡樸,卻乾淨整潔。
窗外山霧漸起,暮色四合,而屋內燈火溫暖,竟讓他生出一絲錯覺,仿佛回到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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