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之中,白栩指尖夾著一張雷符,目光冷峻地盯著前方。
鬼姥也警惕地看著他們,她身旁的木童麵無表情,關節發出“哢哢”的輕響。
“天樞門的小道士,咱們互相都奈何不了對方,就此罷手如何?”鬼姥聲音沙啞,像是枯枝摩擦。
白栩冷笑:“是你先動的手,要罷戰就罷戰,世上豈有這麼便宜的事?”
話音未落,林晨宇的劍已出鞘,寒光一閃,直刺鬼姥咽喉!
木童身形一晃,手臂竟詭異地延長,硬生生擋下這一劍,金屬與鐵木交擊,火星四濺,卻隻留下一道白痕。
“嘖,脾氣真大。”鬼姥後退一步,袖中黑霧翻湧,數道陰魂尖嘯著撲向三人。
白栩抬手,雷符燃起,紫電如蛇,瞬間劈散陰魂。
他又扔出一道陣盤,地麵浮現陣紋,將鬼姥和木童困在其中。
“彆急著動手。”鬼姥忽然陰惻惻地笑了,“你們來這兒,不也是為了山市的寶貝?”
白栩眯眼:“你想說什麼?”
鬼姥攤手:“山君霸占著整座嶂冥山,這裡以前可是妖族重地,寶物數不勝數,我們各取所需,何必互相消耗?”
林晨宇冷哼:“邪修也配談合作?”
“配不配,看利益。”鬼姥陰笑,“我知道你們天樞門的祖師有不少人死在了這裡,你們這趟來,就是為了取回先人遺骨和法寶吧?”
白栩心中一驚,卻沒有表現在臉上。
千年之前的大戰早已隨著時間的消逝變得不為人知,沒想到這個邪修竟然知曉。
鬼姥叫他不說話,繼續道:“玄門的東西我沒興趣,咱們各不相擾。但若繼續內鬥,驚動了山君,誰都討不了好。”
白栩沉默一瞬,雷符在指間微微閃爍。
就算目的不同,可妖市底層鎮壓著無數陰煞惡鬼,若是被這些邪修得去,必然實力大漲。
她們今後為禍人間,也有他坐視不理的一份因果。
林晨宇低聲道:“師兄,她說的不無道理。咱們的時間不多。”
僵持之際,鬼姥突然道:“我在妖市看見你們的時候,你們可是有三個人,小子,你的同門可是不知下落,生死未卜啊!”
“你真要和我在這裡耗著?”
白栩瞳孔驟縮:“你把他怎麼了?”
雷符瞬間燃起更熾烈的電光。
“彆急著動手。”鬼姥攤開枯瘦的手掌,“老身可以立血誓為證——這事與我無關。”
她咬破指尖,一滴黑血懸浮空中,泛起詭異紅光。
血誓做不得假。
白栩握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若非她所為,那會是誰?
莫非還有第三夥人?還是山君已經發現了他們?
木童空洞的眼窩轉向陰影處:“有東西在看著我們……”
白栩後背發涼,雷符在手中微微發燙。
是山君?
還是說……
濃霧深處,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兩撥人瞬間各據一方成防禦陣型,方才的敵對此刻顯得如此可笑。
“暫時休戰?”鬼姥聲音發緊。
白栩緩緩收起符籙,目光銳利:“可以暫時合作,但若你敢耍花樣——”
鬼姥咯咯一笑:“放心,老身最講信用。”
木童僵硬地點頭,關節哢哢作響。
白栩咬牙:“先找到我師弟。”
不管幕後是誰……他凝視著翻湧的霧氣,敢動天樞門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濃霧中,池越把來龍去脈簡略地同秦曄介紹了一遍,一起饒有興致地圍觀著兩撥人的對峙。
見他們握手言和,秦曄唇邊勾起一絲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