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混蛋……”
池越無奈地笑了一聲，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酒精入喉，卻讓他更加清醒。
他拿起桌上的報告，紙張散發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柑橘香。
那是他去年送給秦曄的生日禮物，少年很喜歡，一直用到現在。
池越的嘴角下意識上揚一瞬。
但下一秒，理智又占了上風。
秦曄才十七歲，正處於對長輩的依戀與青春期躁動的模糊地帶。
如果他要的隻是親情……
而自己會錯了意，給錯了反應……
結果被秦曄發現他心思不純，那個場麵哪怕隻是想想，池越都覺得實在不妙。
秦曄不接受倒還算好的，隻怕他從此與自己反目成仇，被這件事摧毀了他對於其他人的信任。
若秦曄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池越有的是辦法和手段等著他。
可對著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他難得感到棘手和被動。
窗外，一輪明月懸在梧桐樹梢，清冷的月光透過玻璃，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淡淡的光暈。
門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停在他門前。
“叔叔？我可以進來嗎？”秦曄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比平時低沉，帶著刻意壓低的啞。
池越轉身，透過門縫看見少年穿著寬鬆的睡衣站在光影交界處。
他深吸一口氣，將酒瓶塞回櫃子：“進來吧。”
門開時，夜風裹挾著少年身上的氣息湧入，柑橘調裡混著薄荷的清涼，是很清爽的夏天的味道。
秦曄穿著黑色睡衣，領口解了一顆扣子，越發襯得脖頸修長，鎖骨在走動時若隱若現。
他端著盤子的手指骨節分明，白皙的指尖透出健康的淡粉色。
“身體不舒服怎麼還起來？”池越讓聲音保持平穩。
秦曄放下盤子，唇角微揚：“聽說您沒吃晚飯，去廚房拿了些點心。”
池越看向桌前立著的身影。
在暖黃的燈光下，秦曄的輪廓被鍍上一層柔和的邊。
記憶裡那個會為拚圖哭鼻子的小家夥，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長成了能獨當一麵的青年。
而他心裡在想什麼，自己現在竟也琢磨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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