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濕毛巾擦過額頭時，他下意識抓住了那隻手腕。
“彆搗亂。”秦曄的聲音帶著笑意，指尖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發，“你乖乖的，嗯？”
池越認出了這個熟悉聲音，於是聽話的放鬆了力道。
酒精模糊了時間的概念。
池越感覺自己被妥帖地安置好，有人為他擦臉擦手，甚至細心地替他塗了護手霜。
——從指尖到掌心，每一寸皮膚都被人輕柔又仔細地塗抹揉搓。
當手被抬起來時，他感覺有濡濕溫熱的觸感落在指尖。
“阿越……”少年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彆推開我，好不好？”
月光從窗簾縫隙溜進來，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銀線。
池越沒有回答，他閉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最後一絲清明。
房間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池越均勻的呼吸聲。
秦曄坐在床邊，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的目光。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勾勒出池越深邃的輪廓——他的眉骨、鼻梁、唇線，每一處線條都像是被精心雕刻過。
秦曄的指尖懸在半空，隔著一寸的距離，虛虛描摹著他的側臉。
他睡著了。
秦曄的胸口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池越對他毫無防備，甚至縱容得過分。
他會在自己麵前喝醉到失去意識。
——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讓秦曄的心臟跳得發疼。
他俯下身，輕輕撥開池越額前的碎發，指尖克製地蹭過他的眉骨。
睡夢中的池越微微皺眉，但很快又舒展開來，像是潛意識裡已經熟悉了他的觸碰。
“你明明舍不得我。”秦曄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可你偏偏要裝得那麼冷靜。”
他的目光落在池越的唇上，喉結滾動了一下。
夢裡他吻過無數次，可現實中，他連真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
——不是不敢，而是不願破壞了他們之間這份自然長久的親密。
秦曄的指尖輕輕碾過池越的下唇，觸感柔軟而溫熱。
他的呼吸微微發緊，某種隱秘的渴望在血液裡沸騰，可最終，他隻是克製地收回了手。
“不急。”他輕聲說，像是在告訴自己，“反正……你跑不掉。”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指尖撥開窗簾的一角。
雨後的城市籠罩在朦朧的霓虹裡，如同他此刻翻湧的心緒。
池越今晚的縱容給了他莫大的信心，那些隱晦的反應更印證了他的猜測。
——這份感情，從來都不是單向的。
“我會讓你親口承認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聲音低沉而篤定，“在我走之前。”
他輕輕關上房門，走廊的感應燈隨著他的腳步漸次亮起。
少年將觸碰過池越唇瓣的指尖輕按在自己唇角，仿佛這樣就能封存那份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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