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消耗掉敵人部分兵力,那更是“物儘其用”。
拖欠、克扣他們的補給,在那些後勤衙門的老爺們看來,簡直是天經地義的操作,甚至可能是一種“默契”
——用有限的資源,先喂飽自家的親兒子。
……
“團長,旅部又來電催問戰果,要求我們伺機向黑石嶺側翼發起反擊,策應正麵攻勢。”
副官拿著新的電文,臉上滿是憤懣,“可答應給我們的加強營和那批重迫擊炮,連影子都沒有!”
秦曄接過電文,隻看了一眼,便將其輕輕放在桌上,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弧度。
反擊?拿什麼反擊?
用士兵的血肉之軀去撞晉軍的機槍陣地嗎?
這種不顧部下死活、隻為在戰報上添一筆功績的命令,他見得多了。
他知道,這拖欠的補給和這不合時宜的反擊命令,隻是一個開始。
如果他繼續“不識相”,下一步可能就是更嚴厲的申斥,甚至安插罪名,直接派人來接管他的部隊。
內鬥的刀鋒,有時比敵人的子彈更加致命和寒冷。
他走到了望口,望著對麵黑石嶺上隱約可見的晉軍旗幟。
那個叫池越的對手,雖然凶狠如狼,但至少他的欲望是直白的,他的威脅是擺在明麵上的。
而自己身後的漩渦,卻深不見底,充滿了笑裡藏刀和軟刀子割肉。
“回複旅部,”秦曄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軍經血戰,傷亡甚重,亟需休整補充。
目前敵軍池部戒備森嚴,工事堅固,貿然反擊恐損兵折將,於戰局無益。
懇請上峰速調撥許諾之兵員彈藥,待我部恢複戰力,再圖進取。”
他選擇了最穩妥,也最無奈的方式——拖延和據理力爭。
他必須守住鞏鎮,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但同時,他更要小心翼翼地保護好這支傷痕累累的部隊,避免它被來自背後的冷箭射殺。
外麵的槍炮聲暫時停歇了,但秦曄心中的警報卻拉到了最高。
他與敵人的拉鋸戰仍在繼續,而另一場發生在自己陣營內部的、無聲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他同樣下令部隊轉入全麵防禦,加固工事,節省彈藥。
同時嚴厲彈壓部隊內部因傷亡和補充無望而產生的低落情緒。
他的團,像一根被拉到極致的弓弦,雖然依舊緊繃,卻已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黑石嶺與鞏鎮之間,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大規模的衝突停止了,隻有零星的冷槍和偵察兵之間無聲的追逐。
雙方都在喘息,都在積蓄,都在等待著下一個機會,或者等待著壓垮對方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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