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的餘燼逐漸冷卻,廣袤的華北平原進入了某種脆弱的、各自為政的休整期。
南京的金陵中央政府忙於消化勝利果實,安撫各方巨頭。
江司令又開始撿起了他的“攘外必先安內”政策,將注意力轉移到對另一個政黨紅星軍的大肆抓捕與圍追堵截之中。
對於像池越這樣擁兵自重、盤踞地方的小軍閥,暫時采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綏靖政策。
一紙嘉獎令和正式番號池越部被授予“新編獨立第二旅”的虛銜)發下來,便算是完成了“招安”,默許了他們的存在。
淆城與鞏鎮,這兩顆曾經激烈碰撞的棋子,此刻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池越和秦曄隔空對峙,各自埋頭於更實際的問題——如何在這亂世中活下去,並變得更強。
他們都清楚,未來的衝突不可避免。
但經曆了中原大戰的慘烈和奉軍入關的震撼後,兩人都對局勢有了更多的考量。
池越深知,搶來的財富終會坐吃山空,唯有建立根基,方能長久。
他的“獨立旅”實際控製著以淆城為中心的三四個縣。
這片土地飽經戰亂,民生凋敝,卻也藏著寶藏——淆城煤礦和耐火粘土礦。
然而,煤礦此前一直被幾個本地豪強把持,上下其手,效益低下。
池越豈容臥榻之側有他人鼾睡?
這日,他直接派兵包圍了煤礦辦事處。
“姓王的,旅座有令,戰時一切戰略資源統歸軍管!這是委任狀!從現在起,煤礦由旅部接管了!”
一營長鐵柱帶著如狼似虎的士兵,將一紙公文拍在礦主王胖子桌上。
王胖子仗著背後有省裡關係,還想爭辯:“長官,這…這不合規矩吧?我們可是有省建設廳的批文…”
“批文?”鐵柱獰笑一聲,一把揪住王胖子的衣領,“老子的槍就是規矩!旅座說了,要麼拿著這筆錢滾蛋!
要麼,就跟你礦上那幾個吃裡扒外的管事一起,去後山礦坑裡歇著!”
話音未落,士兵們已經粗暴地將幾個暗中克扣礦工薪餉、倒賣煤炭的工頭拖了出來。
當場摁在地上,一陣槍托狠揍,哭爹喊娘之聲不絕於耳。
王胖子麵如土色,看著池越部下那冰涼的槍口和狠厲的眼神,終於明白這不是商量,是命令。
他哆嗦著簽了字,灰溜溜地滾出了淆城。
池越以雷霆手段,迅速收回煤礦,肅清蛀蟲,提拔了一批懂技術、出身苦寒的工匠管理礦場。
消息傳出,普通礦工拍手稱快,地方宵小為之震懾。
緊接著,他利用煤礦和粘土礦,大力擴充戰前就已存在的小型兵工作坊。
高薪從太原、漢陽甚至天津挖來幾個落魄的老師傅和熟練工人。
很快,作坊裡便響起了沉悶的鍛打聲和清脆的車床聲。
這一日,城外荒灘上圍滿了士兵。
“旅座,第一批‘淆造一式’手榴彈,試爆準備完畢!”兵工廠負責人激動地報告。
池越親自到場,點了點頭。
“轟!”
一聲巨響,沙土飛揚!彈片呈輻射狀有效飛散,威力相當不錯!
士兵們先是寂靜,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這意味著他們以後不用再純粹拿命去拚刺刀,不用再羨慕中央軍的“大手雷”了!
自造軍火的成功,極大地提振了軍隊士氣和凝聚力,也讓池越的腰杆更硬了幾分。
有了自己的地盤,池越又在當地的藥商之中,選中了合適的代理人,秘密上馬了土法青黴素項目。
軍火和醫藥,是亂世中最值錢的東西。
與池越的雷厲風行不同,秦曄的處境更為艱難。
他困守鞏鎮,地盤狹小,資源有限。
他最大的本錢,便是控製著那段至關重要的津鎮鐵路。
大戰結束,商旅漸通。
秦曄立刻著手恢複這段鐵路的有限運營。
他親自與沿線商會、洋行代表談判。
“保護費?秦某人是軍人,不收保護費。”秦曄麵對試圖行賄的商人,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