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房間內油燈如豆。
兩人的影子投在粗糙的土牆上,隨著火光輕輕搖曳。
方才討論軍務時的緊繃氣氛尚未完全消散,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躁動。
池越靠在桌邊,目光沉沉地鎖住正在倒水的秦曄。
長時間的凝視裡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滾燙的情緒,目光從對方微蹙的眉頭看到緊抿的唇線。
“給我也倒一杯。”
他伸出手,不是觸碰,而是用指尖勾住了秦曄軍裝最上方那顆緊扣的風紀扣,意圖明顯地想將其挑開。
秦曄正在倒水的手穩如磐石,水流沒有絲毫偏差。
他並未格擋,隻是抬起眼,目光冷靜地迎上池越帶著侵略性的視線。
“自己沒長手?”
他語氣平淡,甚至帶著點訓斥下屬般的口吻,仿佛對方隻是在做一個不合時宜的小動作。
池越嗤笑一聲,非但沒收回手,反而就著勾住扣子的力道,將人往自己這邊帶近了幾分。
兩人之間距離變得極近,氣息幾乎相聞:“長了。就想讓你動手。”
秦曄順著他的力道前傾,兩人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
他沒有掙脫,反而空著的那隻手抬起,精準地扣住了池越勾著他衣扣的手腕,拇指不輕不重地按在對方脈搏跳動的地方。
“沒空。”秦曄的聲音壓低,帶著一種冷感的拒絕,卻又因距離過近而顯得曖昧不明,“鬆手。”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鋒,無聲地角力。
力量在方寸之間無聲對抗,都想壓過對方一頭,掌控這突然變得危險的氛圍。
他們都想占據那微妙的主導位置,誰也不肯先讓步。
茶壺被擱在一邊,底座與木質桌麵輕觸,發出沉悶的聲響。
池越眼底暗火更盛,另一隻手突然攬住秦曄的後腰,猛地將人徹底壓向自己。
他的目光鎖在秦曄臉上,目標是那雙緊抿的、卻仿佛無聲邀請著他的唇。
就在他即將更進一步時,秦曄的手卻悄無聲息地抬起,抵在了池越的胸膛上。
不是用力推開,而是一種沉穩的、帶著明確製止意味的力道。
“彆鬨。”秦曄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卻異常清晰,“還有正事。”
池越的動作停住了。
他盯著秦曄,非但沒有退開,反而抬手抓住了秦曄抵在他胸前的手腕,力道不輕。
“正事?”池越低笑一聲,氣息灼熱,“這就是正事。”
他繼續往下。
然而,秦曄的反應快得驚人。
幾乎在池越動作的同時,他扣著池越手腕的那隻手驟然發力向下一折!
同時身體微微退開,讓池越的吻落在了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