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嗤笑一聲，邁步走過來，沒去碰那碗水。
雙手直接撐在桌沿，身體前傾，將秦曄困在他與桌子之間極近的距離裡。
他身上那股混合著血腥、硝煙和山林潮氣的味道瞬間濃鬱起來，幾乎將秦曄籠罩。
“他們倒是想發信號，老子的刀可不同意。”池越開口，熱氣幾乎拂在秦曄臉上。
他盯著秦曄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彙報，卻把每個字都說得像是一種挑釁，
“接應點在三裡外的河灘，留了兩個弟兄在那兒守著，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或者後續的鬼子摸過來。”
他彙報得極其簡略，但關鍵信息一個不落。
“處理得很乾淨。”秦曄評價道，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似乎完全沒在意兩人之間幾乎貼上的距離和對方身上濃烈的氣息。
他甚至微微抬著頭，迎視著池越的目光，冷靜地分析：
“看來鬼子對這片區域的滲透加快了。我們需要調整外側警戒哨的位置和巡邏頻率。”
“嗯哼。”池越從鼻子裡應了一聲，顯然心思不完全在這上麵。
他的目光從秦曄的眼睛滑到他微微開啟的嘴唇上，那裡因為說話而微微張合，顏色比平時更紅一些。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撐在桌上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還有，”秦曄仿佛沒看到他的走神，繼續用那種冷靜部署任務的語氣說道，
“繳獲的地圖和儀器立刻交給技術股分析。我要知道他們到底測繪了哪些具數據。”
“知道。一會兒就讓人送過去。”池越心不在焉地應著，身體又往前傾了半分，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消失。
他能清晰地看到秦曄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瞳孔裡自己清晰的倒影。
“秦曄，”他忽然換了稱呼，聲音壓低，帶著一種磨砂般的質感，“公事說完了沒？”
秦曄靜默了一瞬，終於不再看地圖，而是將目光完全聚焦在近在咫尺的池越臉上。
他的眼神很深，像不見底的寒潭，卻有什麼東西在潭底悄然燃燒。
“說完了。”他吐出三個字，語氣平淡，卻像是一種無聲的許可。
池越眼底瞬間燃起暗火，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未完全消散，他已經猛地低頭，精準地攫取了那雙他盯了半天的唇。
這個吻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不容拒絕的攻城掠地。
帶著剛剛殺戮過後未褪的狠厲和強勢，以及一種幾乎要將人吞噬的渴望。
他毫不客氣地撬開牙關，深入、糾纏，仿佛要在對方每一寸領土上都打下自己的烙印。
秦曄的呼吸驟然一重，但他沒有退縮。
幾乎在池越吻下來的同時，他原本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抬起，不是推開，而是狠狠攥住了池越腰側的衣服，布料在他指下發出緊繃的嘶聲。
他甚至仰起頭，以一種毫不遜色的強勢迎了上去，舌尖反客為主地與之交鋒，帶著一種冷冽的、針鋒相對的回應。
這不是單方麵的索取，而是勢均力敵的碰撞。
空氣中彌漫開無聲的硝煙，比方才林間的戰鬥更加激烈膠著。
桌沿硌著秦曄的後腰，但他仿佛毫無所覺。
池越的手臂環過他的腰身，將他更緊地壓向自己。
兩人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胸腔裡劇烈的心跳和緊繃的肌肉線條。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兩人肺裡的空氣都快耗儘，池越才猛地向後撤開一點距離，額頭卻還抵著秦曄的額頭，呼吸粗重灼熱，噴在對方臉上。
“收點利息……”池越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眼底是翻湧的暗潮，“不怪罪吧，長官？”
秦曄同樣氣息不穩，唇瓣被吻得紅腫濕潤，眼神卻亮得驚人，裡麵沒有絲毫迷亂，隻有被徹底點燃的戰意和一種深沉的掌控欲。
他攥著池越衣角的手非但沒鬆，反而又收緊了幾分。
他微微喘著氣，看著近在咫尺的池越，忽然勾了一下唇角，那是一個極淡卻極具殺傷力的笑容。
“本金都沒還清，”他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語氣卻依舊冷靜得像在評估戰損，“就想著利息？”
池越愣了一下，隨即低笑一聲，像是被這句話徹底點燃，再次狠狠吻了上去。
這一次，秦曄在他吻下來的瞬間，偏過頭，那吻落在了他的下頜上。
池越不滿地皺眉，剛要發作。
卻感覺到秦曄的手鬆開了他的衣角，轉而向上，用力扣住了他的後頸，將他重新壓向自己——
然後，主動吻了上去。
指揮室內，隻剩下交織的粗重呼吸和唇齒間激烈纏鬥的細微聲響。
陽光透過窗欞，將兩個緊密交疊的身影投在粗糙的土牆上，如同一場無聲的、勢均力敵的戰爭，剛剛進入白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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