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區的白燈無聲傾瀉,將兩人籠罩在一片冰冷的靜謐裡。
秦曄沒有接話,隻是伸手接過空水杯,指尖再次無意擦過池越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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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那觸感不再是單純的冰涼,反而帶著一點殘留的、屬於對方的體溫。
他轉身將杯子放回托盤,動作流暢自然,仿佛隻是完成一個既定程序。
“修複進度78。”他背對著池越,聲音恢複了往常的冷靜,像在彙報數據,
“深層肌肉損傷需要至少二十四小時才能完全恢複活性。
未來四十八小時內,避免左腿承重超過標準值的30。”
池越靠在升起的治療艙壁上,感受著左腿那股深沉的酸麻,
聽著秦曄用這種毫無波瀾的語氣下達“指令”,心裡那點剛冒頭的微妙感觸又被壓了下去。
他嘖了一聲,有些煩躁地抓了把頭發:“知道了,囉嗦。”
秦曄轉過身,目光落在他臉上,那眼神依舊深邃,卻似乎比剛才少了幾分寒意。
“不是囉嗦,”他平靜地糾正,“是確保我的隊員保持最佳狀態。”
“……?”
池越挑眉,剛想反駁,卻見秦曄已經拿起旁邊折疊整齊的乾淨作戰服,遞到他手邊。
“能自己穿嗎?”秦曄問,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池越一把抓過衣服,帶著點賭氣的意味:“這點傷廢不了!”
他試圖利落地套上褲子,但左腿的不聽使喚讓他動作笨拙,一個趔趄,差點從治療艙邊緣栽下去。
一隻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了他的肩膀。
秦曄不知何時已經靠近,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沉默地協助他將褲腿套上受傷的左腿。
動作小心地避開了傷口區域,但支撐著他身體的手臂穩定而可靠。
如此近的距離,池越能清晰地聞到秦曄身上那股冷冽的、如同雪原與舊書頁的氣息,
這味道此刻似乎不再那麼具有攻擊性,反而像一層無形的屏障,將他與周圍醫療區的冰冷隔開。
他甚至能感覺到秦曄呼吸時輕微的氣流。
這感覺……很奇怪。
不同於戰場上並肩殺敵的熱血沸騰,而是一種更私密、更難以言喻的緊繃感。
池越喉結滾動了一下,莫名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剛才喝下去的水好像完全不起作用。
“謝了。”他低聲道,聲音比剛才啞了些。
秦曄沒有回應,幫他整理好衣領,便退開一步,重新拉開了距離。
他站在那裡,看著池越有些彆扭地係著扣子,突然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池越耳中:
“下次遇到類似情況,‘不影響機動’這種評估,需要更保守。”
池越係扣子的手一頓,抬起頭。
他看到秦曄的目光正落在自己剛剛恢複好的左腿上,那眼神不再是冰冷的指責,而是一種極其專注的、帶著審視的凝重。
刹那間,池越福至心靈。
他好像……有點明白秦曄之前在氣什麼了。
不是氣他任務完成得不好,也不是氣他受傷。
而是氣他那句輕描淡寫的“不影響機動”,氣他將自身狀況評估得過於樂觀,
氣他……沒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一個足夠重要的位置上。
這個認知讓池越心頭猛地一跳。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一時詞窮。
最終,他隻是胡亂地點了下頭,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秦曄似乎也沒指望他給出更多保證,見他應下,便移開了目光。
“能走嗎?需要的話叫醫療兵。”
這話瞬間點燃了池越那點不服輸的勁頭。
“用不著!”他咬著牙,單手撐住治療艙邊緣,試圖憑借右腿和手臂的力量讓自己站穩。
受傷的左腿虛點著地麵,傳來一陣陣酸軟無力感,但他硬是挺直了背脊,額角因為用力而滲出細汗。
秦曄看著他強撐的樣子,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隻是走上前,沒有再去扶他。
而是以一種不遠不近的距離,走在他身側,步伐放慢,仿佛隻是自然地與他同行。
“走吧,”秦曄目視前方,聲音平靜無波,“回去複盤。”
池越看著秦曄走在自己身側的影子,那影子在冰冷的燈光下拉得很長,恰好籠罩住他有些踉蹌的腳步。
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沉默地、一步一步地,跟著那道身影,朝著醫療區外走去。
腿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但心裡那股莫名的煩躁卻悄然平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複雜、更加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寂靜的走廊裡,隨著兩人的腳步聲,緩緩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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