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深夜,秦曄的艙室。
他剛剛結束與總參的加密通訊,揉了揉眉心。
光屏上還顯示著下一階段的任務簡報概要。
晉升的路徑在他麵前清晰地展開,這是他早已規劃好的未來。
但此刻,看著簡報上那些預示著分離與各自征途的任務分配,他的目光變得深沉。
艙門傳來有節奏的輕叩,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
池越推門而入,手裡拿著兩罐剛從冷藏櫃取出的能量飲料。
他穿著寬鬆的作訓褲和背心,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肌肉,似乎剛結束加練,身上還帶著沐浴後的濕氣和水汽。
“還沒睡?”他將一罐飲料拋給秦曄,自己靠在桌沿,仰頭灌了一大口。
秦曄接過飲料,冰涼的觸感讓他精神稍振。
“在看下一階段的任務簡況。”他頓了頓,補充道,“有些任務,我們會分開執行。”
池越喝飲料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放下罐子,抹了把嘴,看向秦曄,眼神銳利而直接:“怎麼,擔心了?”
秦曄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平靜地回答:“風險評估是指揮官的基本職責。”
池越嗤笑一聲,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彆拿那套官話搪塞我。秦曄,你是在擔心任務,還是在擔心我?”
艙室內安靜下來,隻有飲料罐表麵凝結的水珠滴落的細微聲響。
秦曄抬起頭,與他對視。
在那雙總是燃燒著戰意的眼睛裡,他看到了同樣清晰的、對未來的考量,以及一種毫不動搖的自信。
“都有。”秦曄最終坦誠道。
他抬手,指尖輕輕劃過池越結實的小臂,那裡有一道在剛才潛入任務中被碎片劃出的淺痕,已經愈合,隻留下一道白線。
“你的路,注定充滿危險。”
池越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掌心滾燙,力道堅定。
“你的路難道就平坦?”他挑眉,“總參那地方,勾心鬥角比真刀真槍輕鬆?”
他輕輕捶了一下秦曄的肩膀:“我們都有自己的戰場。有你在主星等我,就算隔著幾個星域,我也一定會來。”
秦曄看著他用最直白的方式許下承諾,心底最後一絲因未來不確定性而產生的陰霾悄然散去。
他反握住池越的手,微微用力。
“我知道。”他的聲音低沉而鄭重,“無論在哪裡,我都會注視著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池越低頭,吻了吻秦曄的額頭,動作罕見地帶著一絲珍視,“我的指揮官。”
………………
數年後,聯邦的軍事序列中,兩位新星冉冉升起。
一位是總參謀部最年輕的準將秦曄,他以精準的戰略預判和冷酷高效的指揮藝術著稱。
他主導策劃的幾次大型邊境會戰均以極小代價取得勝利,每次製定的作戰計劃都如同精密的鐘表,總能以最小代價達成戰略目標。
他手中掌握的權柄,已足夠構築他曾許諾的“堡壘”。
傳聞他身邊始終保留著一個特殊的聯絡頻道,權限極高,直通某個活躍在最前線的特殊部隊。
池越的名字,則在更廣闊的戰場上如同燎原的烈火。
“利刃”艦隊在他的帶領下,成了最鋒利也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尖刀。
他率領的部隊以完成不可能的任務而聞名,是插入敵人心臟最鋒利也最致命的一把尖刀。
據說,他執行最危險任務時,總會收到來自總參某位大佬親自校準的、細節到令人發指的戰術支援數據。
他們並不常相見,星海浩瀚,各自的職責將他們推向不同的戰場。
聚少離多是常態,遙遠的距離時常橫亙其間。
但這六年,他們用獨特的方式,將彼此牢牢錨定在生命的航線上。
他們的假期申請,總會儘量安排在對方易感期附近。
如果運氣好能重合,便是一段無人打擾的私密時光,有時在主星的住所,有時在某個僻靜的度假星球。
若是軍務纏身無法相聚,加密通訊頻道便會保持長時間的靜默連接。
隻是聽著對方平穩的呼吸聲,知道光年之外有個人在陪著,便足以對抗生理上的不適和心底的孤寂。
秦曄早期資助的那幾家醫療研究所沒有辜負期望,陸續推出了數代針對apha特殊需求的新型抑製劑,效果更強,副作用顯著減小。
這些成果總是最先、以“測試樣品”的名義,出現在池越的隨身醫療包裡。
池越有時會調侃:“指揮官,你這算不算以權謀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