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誠這話並沒有嫌煩趕客的意思,隻是看著林星眠的確忙得不可開交,覺得辦公室比條件簡陋的急救室走廊更適合他待。
“嗯,不。”林星眠頭也不抬,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殘影,鼻梁上單純用於護眼的黑框眼鏡有些滑落。
頂著屏幕透出的白光,他抬手推了下鏡框,順便扒開額前有些擋視野的碎發:“現在你外甥就是我最大的工作。”
有人陪總比自己一個人靜靜崩潰的好,季誠抱著轉移注意力彆胡思亂想了的心態有一搭沒一搭跟林星眠聊著。
“看護人手越派越多,連你都得守在這,上麵又下指示了?”
“嗯。”
“就因為神血?”
“不止。”
季誠閉了閉眼,身旁的林星眠在此時接起又一個電話,他也習慣了,今晚林星眠的電話就沒停過。
“嗯,是我。問什麼?……醫療部地下三層2號房間。”
林星眠打電話沒背過季誠,這次也不例外。
季誠的思緒便隨著聲音漫無目的聯想,醫療部地下三層……那不是停屍間嗎?
“……算了,先來七樓找我。”
林星眠掛斷電話,然後按了下身邊的呼叫鈴,不出片刻,一位安保人員全副武裝地快步來到兩人身邊。
季誠看林星眠麵無表情地叮囑:“一會把攻略組二隊副隊長嶽黎放進來,記得身份驗證後再讓她做個全身安檢。”
那位安保人員為難道:“這不太合規矩……”
“按我說的做。”
林星眠又開始低頭寫報告了,聲音淡淡的。
“……是。”
腳步逐漸離開,走廊裡又隻剩輕輕淺淺的敲擊聲。
季誠繼續盯著搶救室的紅燈放空思緒,隨意詢問了一句:“嶽黎要來?”
“嗯。”
“她來七樓做什麼?”
“找我,說程慕青犧牲的事。”
林星眠抽空補了一句:“和你們所有人都有點關係,尤其是你外甥。”
季誠因“犧牲”一詞失語了片刻,他張了張口,卻在目光觸及到手邊的病危通知書時沉默了。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
窗外,雨聲和風聲交織在一起,遮蓋住了嶽黎到來時那輕而又輕的步履。
林星眠輕輕合上筆記本,架在鼻梁上的平光鏡也被一並取下,安置在一邊。
他和季誠同時站起身,看向眼前這個在慘白燈光下如幽靈般失去生氣的女人。
“組長,季隊。”
林星眠略一點頭,“那我就長話短說,你們都看過直播間全程錄屏了?”
“嗯,看過。”
“那麼,現在有三件事你們得知道,或者需要重視。”林星眠伸手比了個三,然後放下一個手指。
“其一,你們進過副本的所有人,命都在傀儡師手裡,需一年之內上交換命的玩偶。”
這一點季誠和嶽黎已經心裡有數。
“其二,黎明議會同外界的聯絡員,陳修,他曾出言說,議會裡有人可以複活程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