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吧嗒著旱煙,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張二狗和他那幾個狐朋狗友,死得太蹊蹺了。
縣衙的捕快來看了一圈,最後也隻弄了個“遭遇山匪,不幸身亡”的結論,草草結案。
可馬保國不信。
哪有那麼巧的山匪,不搶錢不劫色,就專殺張二狗那幾個村裡的潑皮?
而且,張二狗前腳剛死,方寒後腳就把他那如花似玉的婆娘柳如媚給領回了家。
這事兒前後一聯係,馬保國隻覺得後背心一陣陣地發涼。
他越想,越覺得這事就是方寒乾的!
他忘不了方寒那平靜得嚇人的眼神,也忘不了張二狗被電得口吐白沫的樣子。
“當家的,你看啥呢?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羨慕人家蓋大瓦房啊?”他婆娘李大腳端著個簸箕從屋裡出來,看見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酸溜溜地說道。
馬保國回過神,狠狠瞪了她一眼,將煙杆在鞋底上使勁磕了磕。
“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婆娘,懂個屁!”他壓低了聲音,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我警告你,以後見了方家的人,不管是方寒,還是他家那幾個女人,你都給我繞著道走!千萬,千萬不要去招惹!”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那小子,邪性得很,手上……因該是見過血的!”
李大腳嚇得手一哆嗦,簸箕裡的豆子都撒了一地。
她雖然小心眼,愛算計,但也不是傻子。
看著自家男人那副凝重到極點的表情,立刻嚇得小臉發白,點頭如搗蒜。
……
新家雖然還未完工,但一間偏房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可以住人了。
屋裡,方寒臨時用木板搭了個簡易的書桌。
他決定,要給自己的三個“文盲”老婆,好好上一課。
畢竟古代的算術,太過繁瑣,遠沒有阿拉伯數字來的簡單。
“今天起,我教你們識字算數。”
方寒從他那神奇的“懷裡”際上是隨身儲物空間裡。
取出了在現代買的紙和筆。
這番憑空取物的神仙手段,早已讓白家姐妹和柳如媚見怪不怪,畢竟已經見過幾次了。
白芷柔三女正襟危坐,像三個聽話的小學生,臉上滿是好奇和期待。
方寒沒有教她們這個時代複雜的“之乎者也”。
而是直接在雪白的紙上,用黑色的水筆,寫下了一排奇怪的符號。
“1,2,3,4,5,6,7,8,9,0。”
他指著這十個簡潔明了的阿拉伯數字,對三個滿臉茫然的女人說道:“這叫數字,用來計數的。比你們用的算籌,要方便一萬倍。”
接著,他又寫下了“+”、“”、“×”、“÷”、“=”這幾個符號。
“這是加,這是減,這是乘,這是除,這是等於。”
方寒開始用最簡單的例子,給她們講解四則運算的法則。
“比如,1+1=2,就是說一個東西,加上另一個東西,等於兩個東西。”
“再比如,我們家現在有四個人,明天我再買回來兩個丫鬟,那我們家就有4+2=6個人。”
白雪見和柳如媚聽得雲裡霧裡,她們看著紙上那些鬼畫符一樣的符號。
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這東西。
確實比那一根根數起來麻煩得要死的算籌要簡潔。
可組合在一起,卻又玄奧得像是天書。
然而,白芷柔卻不一樣。
她畢竟是官宦人家出身,從小耳濡目染,對算學一道雖不精通。
卻也了解。當她看到方寒用那幾個簡單的符號。
在紙上行雲流水地列出一道道複雜的算式,並且瞬間得出結果時,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尤其是當方寒演示乘法和除法時,那種高效和便捷,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用算籌算起來起碼要一炷香功夫的賬目。
在這個男人手裡,用這些奇怪的符號,不過是寥寥幾筆,彈指間便已完成!
這不是學識!
這是神跡!
白芷柔看著方寒,那雙溫柔的桃花眼裡,除了原有的愛慕和依賴,此刻又多了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
她的小臉因為激動而泛起紅暈,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