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三叔公顧立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你……你胡說!血口噴人!”他猛地站起來,指著顧晚舟,氣得渾身發抖,“立強他……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是不是胡說,查一查顧立強的海外賬戶,不就一清二楚了?”顧晚舟的眼神,如刀鋒般銳利,直刺顧立海的心底,“三叔公,你是要自己體麵,還是等我把證據扔在你臉上,讓你不體麵?”
顧立海張了張嘴,還想辯駁,卻在對上那雙不屬於“顧安安”的、洞悉一切的眼睛時,瞬間失語。他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所有的僥幸和偽裝,在那雙眼睛麵前,都無所遁形。
他頹然地,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抽乾了精氣神。
書房裡,一片死寂。
顧立雄和顧立山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在他們看不到的角落裡,家族的肌體,竟然已經腐爛到了這種地步!而揭開這一切的,竟然還是……安安?
不,是太奶奶!
是太奶奶借安安的口,在清理門戶!
“這……隻是其中之一。”顧晚舟的聲音,再次響起,像一記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她的手指,又點向了賬冊的另一處。
“歐洲的物流線,當年是和‘西門塔爾’家族合作的,負責人是二叔公你的女婿吧?他利用權限,把集團七成的物流訂單,都外包給了他自己小舅子開的皮包公司,價格比市場價高出兩成。這件事,你知情嗎?”
顧立山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還有北美的銷售渠道,被大哥你的市場總監把持,他把最優質的客戶資源,都導向了我們競爭對手的公司,每年從中抽成。大哥,你這位哈佛畢業的高材生,被自己最信任的學弟賣了,感覺如何?”
顧博遠羞愧地低下了頭,俊臉漲得通紅。
顧晚舟每說一句,就像是動一次外科手術,精準地、毫不留情地,將顧氏集團身上一個個看似不起眼,卻早已深入骨髓的毒瘤,血淋淋地挖了出來,擺在了他們麵前。
這些事,有些他們隱約察覺,卻因牽扯太多家族關係而投鼠忌器;有些,他們則被蒙在鼓裡,毫不知情。
而現在,這些盤根錯節、積重難返的內部問題,被一個二十歲的女孩,用一本三十多年前的老賬冊,全部串聯、揭發了出來。
書房裡的三個男人,顧立雄、顧立山、顧立海,這三位執掌了顧家近三十年的頂梁柱,此刻,都羞愧地低下了頭,像三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在接受家長的訓斥。
他們終於明白,太奶奶為什麼說“根爛了”。
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季辰那樣的豺狼,敢對顧氏動心思。
一個內部早已千瘡百孔的巨人,外表看著再強壯,也經不起真正的雷霆一擊。
“太奶奶說,”顧晚舟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疲憊,也帶上了一絲不容置喙的決斷,“攘外,必先安內。”
她站起身,走到書房中央,環視著這幾個失魂落魄的後輩。
“從明天起,成立‘內部審計特彆行動組’,由我,任組長。”
“凡是剛才提到的所有人,相關的所有賬目,全部凍結,停職審查。”
“三天之內,我要看到結果。三天之後,清理門戶。”
這,就是女王歸來後,下的第一道“神諭”。
不容置疑,不容反駁。
她要用最快的刀,刮骨療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