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笑著應下,跟著一旁的仆人離開了內室。
那道長雖不曾言語,但目光卻一直跟著薑寧,直到那少年身影消失不見。
老將軍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心頭一動,請那道長坐下,卻不去問,隻是道:“道長,韃靼如何?”
那道長回神,捋了捋胡須,一甩拂塵,道:“沒什麼大事,一個祭司,想以邪法詛咒河洲風水,教我河州嬰兒先天畸形乃至夭折,已然被貧道斬了。”
“道長果然神通廣大,真是我河州之福啊。”
老將軍豎起大拇指讚了一聲,而後卻笑眯眯的請茶。
那道長端著茶杯,見老將軍不言,便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問道:“方才那位少年郎君,是將軍的什麼人?”
“一個孫輩的小兒,來我這裡暫住兩天。”
老將軍一點口風不漏,問道:“可是我這孫兒有什麼問題?”
“將軍說的什麼話。”
道長搖搖頭,放下了茶杯,沉吟道:“隻是,將軍的這個孫輩郎君,可不簡單,額有清靈氣,眸帶福德光,異於常人也。”
老將軍聞言,眯了眯眼睛,問道:“異於常人?莫非道長要說,老夫這侄孫兒,與道長一樣是修行中人?”
那道長先是點點頭,而後又遲疑的搖搖頭。
“有些相似,但絕不一樣。”
“哦?”
老將軍追問,但那道長卻不再多言。
隻是道:“將軍可看到那小郎君手中長刀了?”
“見了,有些奇異,可棍可刀,與漢環首劍似是同源,算是奇門兵刃?”
道長緩緩點頭,而後道:“單單是那一口刀,若是放在長安,於我等修行中人貨賣,至少……”
說著,道長伸出五根手指,又一翻手。
“萬金之數。”
老將軍愣了一下,心頭莫名,口上卻道:“道長真是玩笑,便是我那馬槊,五年製成,十成其三,也不過兩千貫,那一口刀,能值一萬貫?”
道長微微搖頭,神色嚴肅的糾正道:“非是銅金萬貫,而是……”
“萬兩黃金!”
聞言,老將軍眯起了眼睛。
那道長也不再言語。
方才那位小郎君,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也確實驚到了他。
神華內斂,看不真切,但分明是入道不久,可卻有著驚人氣象。
尤其是那一柄刀,所用材料若沒看錯,應是虎骨為基,這讓他想到了那雙叉嶺的南山寅大王。
那大蟲,雖說放眼大唐不算什麼強妖凶魔,但也是一方老怪,這次他路過雙叉嶺,發現那虎妖已然沒了氣機。
很可能,就是那少年郎君下的手,否則不會這麼巧合。
寅山君剛剛沒了氣機,河州衛就多了一個神秘的少年修者,背著虎骨長刀進了將軍府。
世間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將軍,貧道想見一見那位郎君,私下見一見。”
道長斟酌片刻後,對老將軍如此說道。
老將軍抬頭看他,神色莫名。
“道長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