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哈哈哈!!”
薑寧沒有等多久,或者說,那門房知道自家公爺心思,老營親衛,那就是鐵杆的“程家軍”。
這樣一位老戰友的後人秉持遺願而來,若是還按照國公府的規矩層層上報,那才是瞎了心。
果不其然,門房直報給練功房的國公爺之後,國公爺頓時舍了馬槊,穿著一身短打便直奔府門。
薑寧也見到了大名鼎鼎的唐國大將軍,盧國公,程知節。
或者說,程咬金。
虎背熊腰,豹頭環眼,鋼髯一副,打眼一瞧就是猛張飛一般莽撞粗苯的先鋒大將。
但若是有誰真的把程咬金當成了活張飛,那才是天字第一號大傻子。
這分明是一個掛著猛張飛皮囊的活諸葛。
“薑大手那廝好運道啊,竟有這麼一個俊秀的好孫兒!”
程咬金見了薑寧,叉著腰打量一番,看起來絲毫沒有故人已逝的傷感,隻是熱情的招呼薑寧。
“來來來!莫要客氣,進了老程家,就跟回家一樣。”
程咬金是一點也不客氣,摟著薑寧的肩膀就進了程府,那模樣,混似一個強搶了青樓花魁的浪蕩子。
“小的們!上酒!燉肉!”
什麼叫老響馬?這就是老響馬。
即便成了國公爺,招待客人還得是大塊肉大碗酒,一點也不帶忘本的。
盧國公府上的下人顯然不是第一回經曆,不過短短幾分鐘的功夫,便手腳麻利的擺好了宴席。
沒有彆的,就是兩人懷抱寬的大鍋內,燉著熱氣騰騰的羊肉,還有足足壘起來半麵牆高的酒壇子。
插在鍋邊肉上的小刀子,以及兩個人頭大的粗瓷碗,就是唯二的餐具。老大一盤鹽豆子,和一碗漫溢的醬,就是唯二的配菜。
很顯然,酒和肉,在老程家是時刻必備的。
“小子,換衣服,吃。”
程咬金大馬金刀的坐在,招呼了薑寧一聲,看也不看那小刀子,薅起來一隻羊腿就開始啃。
一邊啃,一邊看薑寧脫外袍,含糊不清道:“你從兩界山來,必然路過河州衛,見了崔大講究了吧?也隻有那廝,才會閒得卵子疼給你配這麼一身浮誇衣服。”
“明明都投了軍伍,還是抱著他老崔家五姓七望的酸腐規矩。”
薑寧手上頓了頓,解下外袍,坐在了程咬金對麵。
唐國姓崔的人不少,但五姓七望的崔,和其他崔就不一樣了。
老程一句話,就點出了河州衛崔將軍的出身,也是在提點薑寧。
薑寧當然不會去搭話,隻是撈起老大一塊肉猛一頓獅子搖頭。
吃的比程咬金還暢快三分,骨頭一扔,端起大碗道:“伯翁,請飲。”
“哇哈哈哈哈哈!上道!”
程咬金豎起大拇指,人頭大的海碗在嘴邊上過了一下,喉嚨一沉,滿登登一碗酒就隻剩下了胡須上的水漬。
就這一招,就知道這是一酒國大將。
二人就這麼一口肉一碗酒,喝的暢快。
薑寧也沒有用法力解酒,不多時便有些暈乎。
隻是懵懂中,似乎看到了幾個小號的程咬金從外麵走進來,酒過三巡,便一個個瞪著牛眼,勾肩搭背的喊他薑大侄。
“哇呀!尉遲欺我太甚!”
朦朧中,薑寧卻見那幾個小號程咬金中最大號的那個,不知飲酒時想到了什麼,悲憤而起,怒吼一聲,粗若牤牛的膀子一用力,頓時掀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