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不對勁啊。”
岑玨聽著耳邊的動靜,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扭頭說道:“薑兄,都一天了,怎麼還在念叨?”
薑寧聞言,放下了手中摩挲著的茶杯,抬起頭來說道:“因為確實不對勁。”
“你說,一位真正的覺悟者,真的會有看不開,放不下,深入心靈的執念嗎?”
岑玨茫然的搖搖頭,道:“你所說的這個可能,本就不該存在。”
“既然都真正的覺悟,為什麼要有執念?既然有執念,又如何算是覺悟?”
薑寧默默的點頭,道:“是啊,除非他沒有真正的覺悟,可為什麼看起來和覺悟者一般無二?”
岑玨無奈道:“薑兄,上述對話,已經發生過五次了,你既然這般疑惑,為何不去找果實問個清楚?”
“無論如何,已然到了修心中佛境地的大德智慧慈悲之人,就算有執念,也不會躲避不答才是。”
此時,已經是薑寧和國師鬥法之後的第二天的夜晚。
這一天多的時間裡,薑寧就一直在想國師的問題。
他直覺國師有不對勁的地方,而清晨一番鬥法,最後的心境攻伐,也確實察覺到了不對勁。
但就是這點不對勁,讓薑寧百思不得其解。
前後矛盾的厲害。
“我當時就問了,國師一點回答的意思都沒有。”
薑寧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嘟囔道:“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被我疏忽了。”
明明直覺告訴自己,距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但就是這一步,中間卻好似隔著一層磨砂玻璃,看不穿,看不透。
“心血來潮?”
岑玨的神色鄭重了許多。
她雖然不知道薑兄修的到底是什麼法門,但絕對是明心見性,直指大道的無上妙法。
能修這般無上法,就足以證明薑兄的驚才絕豔。
而這般驚才絕豔之輩,直覺是絕對靠譜的東西,也就是俗稱的心血來潮。
層層迷霧之下的真相,尋常人想要得知,必然是抽絲剝繭,層層遞進。
但在那心血來潮的直覺麵前,卻能夠繞過一切詭譎,直達真相。
“說不明白。”
薑寧揉了揉眉心。
見此,岑玨也迷糊了,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道:“薑兄還是早些歇息,明日就是海沸日,屆時國師必然出席,等見了國師,大不了再問一遍就是了。”
薑寧點點頭,有些機械的躺在了床上。
岑玨無奈的搖搖頭,走出了薑寧的房間。
薑寧仰躺在床上,看著那不算陌生的天花板,心裡默默的思索著。
金丹大道,明心見性,按理來說,自己不該陷入如此執著迷霧的境地才是。
這兩天,為什麼自己要執著於國師有沒有問題?
而執著的原因,一開始是因為直覺,後麵是因為那一場鬥法……
對了,鬥法。
在那一場鬥法裡,自己算是手段齊出了,同時也確實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可也僅此而已,再往深了想,往深了探尋……
薑寧想著想著,腦海裡突然一陣陣的抽疼。
他下意識的內視自身,卻發現識海之中那依舊漂浮著的,那名為大拙的神秘女子給自己一腳的同時,所留下來的四個大字。
‘老實待著’
而此刻,其中的‘老實’二字,卻在薑寧的內視之下,緩緩的開始了自發的拆解,漸漸的,化作了一道道的筆畫。
每一道筆畫,都好似一道刀痕……
‘錚!!’
一道寒芒陡然綻放在了薑寧的識海之中。
下一刻,好似有什麼魔障被斬斷一樣,薑寧隻感覺自己心頭澄澈。
那如同看磨砂玻璃一般的視角被乾脆利落的破開了。
就好似一柄大錘子,直接敲碎了阻礙著自己視線的玻璃。
這是怎麼回事?
薑寧有些懵懂,但隨著那一道刀光迸發,薑寧總覺得身上不得勁,有什麼東西潛伏著一樣,摸不著,看不到,就好似十八層被子之下的豌豆一樣。
彆扭,膈應。
他下意識的運轉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