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城,莫離支府邸。
淵蓋蘇文狠狠將一卷《大唐周報》摔在地上,絹帛上“高句麗訛詐成性”等標題,極為刺目。
“李世民!”他眼中戾氣翻湧,一腳踹翻案幾,“竟用如此下作手段,汙我高句麗百年清譽!”
台階下,一個官員伏地稟報:“莫離支,在唐國我高句麗人名聲漸漸低落,不少生意受到了影響,短時間內未見效,不過長期之後,必然會影響我高句麗在諸國之間的聲譽。”
淵蓋蘇文冷笑一聲,拾起報紙撕得粉碎。
“這招數其實並無大用,不過是用來惡心我罷了。”
“新羅王向大唐求援,大唐使者帶著李世民的聖旨來高句麗,想要讓我直接退兵,簡直可笑。”
“不過,我已經得罪了李世民,李世民此人必然不會放過我高句麗,我已經寫了一份文書,立刻派人將我這份文書帶去薛延陀。”
“隻要薛延陀與我高句麗聯合,夾擊大唐,縱然是李世民,也不必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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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漠北金帳內,牛油火把劈啪作響。
薛延陀可汗夷男展開淵蓋蘇文書信。
“唐主李世民恃強淩弱,今欲伐我高句麗以逞凶威。若貴部願與吾盟,南北夾擊,則遼東草場、河北財帛儘歸可汗。此天賜良機,豈容錯失?”
夷男嗤笑一聲,將文書擲入火盆。
那文書瞬間蜷縮焦黑,化為灰燼。
帳中諸將愕然,卻見他霍然起身,鷹目掃視全場。
“淵蓋蘇文這老狗,自己惹了李世民,還想拖我薛延陀進泥潭!”
他抓起銀杯痛飲馬奶酒,聲如悶雷。
“當年陰山之戰,頡利可汗十萬鐵騎如何?李世民一役便碾作齏粉。”
“我們薛延陀雖然強大,但是跟頡利可汗比起來尚有不如,豈能跟李世民作戰?”
帳下心腹大將拔灼遲疑道:“可汗,若唐軍主力東征,長安定然空虛,我們......”
“蠢材!”夷男一腳踹翻酒案,“李世民敢親征遼東,豈會沒有防備?”
“李靖、尉遲敬德這些殺神,必然鎮守北疆,我等去觸黴頭,是嫌自己的命不夠長嗎?”
見到眾將士麵麵相覷,夷男這才歎了口氣,又喝了一大口酒,甕聲甕氣道。
“我向大唐和親,被李世民羞辱,直到今日,哪裡能咽的下去這口氣,若是有機會的話,我當然也想要馬踏中原,但是李世民,絕非凡俗。”
“淵蓋蘇文以為自己文武雙全,又靠著遼東這等天時地利,大唐遠距離作戰,奈何他不得,他便是想多了。”
“這一戰,我薛延陀絕不摻和,隻在旁邊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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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
甘露殿。
李世民坐在龍椅上,沉聲道。
“......陸路主力,朕親率之!”
“李勣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統率六軍精銳,自營州出柳城,直撲遼東城。”
“務必摧垮高句麗在遼東之主力!”
“另遣一路奇兵,命江夏郡王李道宗、左驍衛大將軍張亮為平壤道行軍大總管、副總管,統舟師勁旅,自萊州泛海東進。”
“直取卑沙城,斷高句麗遼東與平壤之間的聯係,迫其首尾難顧,並可威脅其腹地。”
李勣、李道宗、張亮恭敬領命。
“是,陛下。”
殿內其餘群臣默然,恭恭敬敬的聽著這位皇帝陛下發號施令。
李世民旋即又把目光放到房玄齡等人身上。
“糧秣乃大軍命脈!傳令河北、河南、江淮諸道,即刻征發民夫,務必在幽州、營州、東萊三大轉運樞紐,囤積足夠大軍三月之糧!”
“沿途橋梁、道路,著工部即刻遣人修繕加固,確保轉運暢通!”
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恭敬應聲。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