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角落那座老舊時鐘發出一聲沉悶而悠長的報時,指針精準地咬合在“23”這個數字上。
冰冷的餘音在死寂的屋內回蕩,仿佛敲響了某種不祥的序章。
塔莉的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我和娜蒂先去巡場?”
她的提議帶著商量的口吻,但眼神卻是不容置疑的果斷。
23點和淩晨三點——
傻子都知道該選哪個。
拉克西米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被冰冷的恐懼堵得嚴嚴實實,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隻能徒勞地攥緊了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普茲列夫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寒意,主動站了出來:“我們……我們先去巡查吧。”
他快步走到桌邊,拿起一盒粗糙的火柴。
嚓!
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帶著一股硫磺味。普茲列夫的手有些抖,小心翼翼地用它點燃了一盞老舊的銅製油燈。
拉克西米幾乎是憑著本能,踉蹌地捧起那個沉重的玻璃容器,她又機械地拿起一根白色的蠟燭。
角落裡的坎貝爾地走向牆邊,拎起一把沉重的鐵鍬。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沉默地走向木屋那扇吱呀作響的門。
門外,是濃得化不開的夜。
墓地在夜色中鋪展開來,死寂無聲。
隻有一盞孤零零的油燈,散發著脆弱昏黃的光暈,在無邊的黑暗裡艱難地開辟出一小片安全區。
而在這光暈之外,更遠處……
無數點幽藍色的磷火,如同地獄睜開的眼睛,無聲無息地漂浮著。
它們毫無規律地懸浮在冰冷的墓碑之間。
那光芒不帶一絲暖意,隻是靜靜地燃燒,將墓碑的輪廓、扭曲的枯枝映照得鬼影幢幢,散發著一種令人骨髓發寒的詭異。
“快點走吧,我們爭取在24點之前回來。”
坎貝爾的聲音在死寂的墓地裡顯得格外清晰,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這提議像是一根救命稻草,拉克西米和普茲列夫忙不迭地用力點頭,仿佛慢一秒就會被周圍的黑暗吞噬。
三人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沿著冰冷墓碑構成的、如同迷宮般的外圍小路開始了巡查。
坎貝爾手持鐵鍬走在最前,普茲列夫捧著那盞昏黃的油燈緊隨其後,搖曳的光暈勉強照亮腳下不足兩尺的路麵。
拉克西米則捧著冰冷的玻璃容器和蠟燭,緊緊跟在最後,每一步都踩在兩人模糊的影子上,仿佛這樣能汲取一絲虛幻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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