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剛想按下撥號鍵,樓道裡就飄來王彩芝的笑聲。
“剛才那個穿藍背心的,是不是老盯著你胸看?”
阿奴的聲音帶著點怒氣還有小幽怨。
“老色批!”
“他還想加我綠泡泡……油膩普信男,哼,我才不加呢!”
兩人拐進樓道,抬頭就見楊光站在門口。
阿奴眼睛瞬間亮了。
剛要跑過去,卻瞥見他臉色從緊繃的焦急,一下鬆成了如釋重負。
這細微的變化,讓她心裡悄悄打了個問號。
“他剛才為啥那麼緊張?”
“難道是怕我丟了?”
王彩芝見到楊光,眸底閃過一抹喜色。
“怎麼不提前說一聲今天回來?”
說著,她將手裡的購物袋提了提,展示著買來的食材。
“幸好健完身路過菜市場,買了點菜。”
楊光愣了愣,指著房間裡的滿地狼藉,哭笑不得。
“還好你們回來了,不然我還以為家裡遭賊了,剛才都差點報警了。”
王彩芝瞧了瞧家裡衣櫃沒關上的抽屜,還有楊光那屋子的淩亂,沒好氣地說。
“還不是阿奴!”
王彩芝拍了下阿奴的胳膊,娓娓道來。
“她想和我一起去上瑜伽課,但是她沒瑜伽褲。”
“我翻了半天衣櫃,才找到一條適合她的,我們又趕時間上課就沒收拾。”
“對了阿奴,你不是說要幫楊光收拾屋子嗎?咋越收拾越亂?”
阿奴縮了縮脖子,手指絞著衣角,聲音細若蚊吟。
“我、我好像不太擅長,這個,那個……”
楊光樂了。
“算了算了,你管好你自己,我就謝天謝地了。”
吃完晚飯,趁著王彩芝和沐淼淼洗碗的功夫,楊光把阿奴叫回了出租屋。
見楊光盯著自己看,又不說話,阿奴的心裡頓時升起癢癢的感覺。
“他的眼神好嚇人喔~剛吃飽,他不會思淫欲了吧?”
“怎麼辦,蠱兒們不在身邊,他要是想用強,我該怎麼反抗?”
阿奴忽然想起前不久刷到過的短視頻。
“遇到危險反抗不了怎麼辦?”
視頻裡麵提到,要是反抗不了,就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阿奴咬了咬唇,轉身從帆布包裡掏出個小盒子,紅著臉遞過去。
“我,我還是第一次……”
她的聲音細得像蚊子叫,頭低得快碰到胸口。
“你,你要溫柔點,還,還有,這個一定要戴。”
楊光盯著手裡那一整盒岡本,懵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
“你踏馬……你整天想啥呢?”
他伸手揉了揉阿奴的頭,歎了口氣,表情嚴肅了幾分。
“邱光明前幾天跟我說,有一股緬北的勢力來了申城。”
“我不確定他們會不會找你麻煩,最近彆單獨出門……”
見他這麼說,阿奴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她心裡很清楚,阿爸和緬北的白家一直有合作。
自從阿爸中毒昏迷後,白家暗地裡找過她很多次。
白家的目的,無非就是讓她提供蠱蟲,但她都拒絕了。
“前天,吳爺爺也打過電話給我……”
“他說,國家正和緬北政府一起打擊白家的電詐園區。”
“白家的人應該是想自保,派人出來尋找幫手,他們應該不會傷害我。”
楊光聞言,覺得阿奴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剛才,小區裡幾個大媽提到了附近新開的一家KTV。”
“一會兒我去調查一下,如果有問題,我會立即聯係邱主任……”
話沒說完,阿奴鼻子一酸,眼眶變得紅紅的。
阿爸昏迷後,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護著她。
不怕凶名在外的白家,還願意為她去冒險。
阿奴突然伸手抱住楊光,肩膀輕輕顫抖。
“阿爸,你彆去冒險,我怕……”
一聲“阿爸”大過天!
楊光下意識抱住阿奴,大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放心,我有分寸,你乖乖在家待著,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他拎起桌上的頭盔出了門,還不忘回頭說。
“你彩芝姐那裡,幫我打個掩護~”
楊光剛戴好頭盔跨上小電驢,就聽見樓道窗口傳來阿奴的聲音。
“阿爸早點回來!”
他回頭揮了揮手,心裡暖烘烘的。
小電驢“嗡”地啟動,沿著小區門口的馬路往前開。
夜風帶著點涼意,吹得楊光腦子更清醒。
他特意數了數紅綠燈,不多不少正好十二個。
騎到KTV門口時,剛好八點半。
門頭的招牌是用褪色的紅色燈箱拚的。
“滿天星KTV”,左邊的“滿”字還少了個點。
旁邊挨著一家修車鋪,地上全是油汙,牆麵貼著“疏通下水道”“回收舊家電”的小廣告。
跟市區那些金碧輝煌、門口站滿禮賓的KTV比,這裡毫不起眼。
楊光心裡嘀咕。
“難怪大叔們愛來,這地方看著就接地氣,不像大KTV那樣消費高得嚇人。”
他鎖好小電驢,把頭發揉亂了些。
裝作剛下班想放鬆的打工大叔,晃悠悠推開KTV的玻璃門。
門一開,一股混合著劣質香水和啤酒的味道撲麵而來。
吧台後麵坐著個穿紅色旗袍的大波浪。
女人見楊光進來,立刻笑著迎上來。
“大哥,來唱歌啊?”
“嗯,聽朋友說這裡性價比很高。”
楊光故意東張西望,眼神裡帶著點“沒見過世麵”的局促。
女人旗袍的領口開得很低,胸前彆著個胸牌,上麵刻著“紅霞”。
紅霞上下打量他一番。
見他穿的牛仔褲膝蓋處有點磨白,鞋子是幾十塊的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