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牛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裡卻從主子的表情裡看明白了,這次麻煩鬨大發了。
哪怕多問一句也多餘,他大顆汗冒著,攥著拳頭險些把手背捏出血。
“主上,俺肯定知道輕重!”
“就是掉命賬上,俺也不讓一個鐵匠被禍害。”
這話剛扔下,二話不說一頭鑽了出去。
心裡隻想著飛也似地趕回熟悉的廠房廠地,都顧不上喘一口氣。
那些機器和人,比他這條命都結實,也都更值錢。
“給我往下傳令!”劉啟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摁住心頭那股焦躁和驚恐。
他再清楚不過,這種大變時,叫喊沒用,隻有動腦子才保得住根本。
“所有‘夜不收’偵查隊,各班馬上收隊,不用再糾纏正麵敵人。”
“全都掉頭盯緊後方,全力找滲進內線的那些敵軍小股人馬。”
“還愣著乾啥?把情報線給我都發動起來,就算鑽地縫裡,也要刨他們出來!”
“還有,都市線那邊,聯係蘇勳、李善長,立刻起草電報。”
“務必讓皇帝下公文,貼大告示,把搜捕令傳天下。”
“見著個可疑的草原臉,通通照規矩拿下不留情。”
“順便再催一句,查出就是有獎——一個草原人,賞銀一百兩。”
“抓到一個活的,賞銀千兩,死的五百兩。”
“我要發動所有的人民,給我布下一張天羅地網。”
“我要讓那群草原狼在我們的地盤上寸步難行,人人喊打!”
一道道命令從劉啟的口中清晰而又迅速地發了出去。
他的大腦在巨大的壓力之下爆發出驚人的潛力。
他正在用他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去圍剿那支已經給他造成了巨大損失的幽靈部隊。
可他心裡清楚,這些都隻是被動的防守。
都隻是亡羊補牢。
那個叫窩闊台的“鬼影”,和他率領的“長生天之狼”。
就像一群最狡猾的狐狸。
他們絕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打完一槍換一個地方。
等他的人馬反應過來,他們早就溜之大吉,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心腹大患。
唯一的辦法就是主動出擊。
找到他們的老巢,那個鐵木真八萬大軍的藏身之處。
然後用最雷霆的手段把他們連根拔起。
可茫茫的太行山脈,如同大海撈針,又談何容易。
就在劉啟為了尋找敵軍主力而焦頭爛額的時候。
南方又傳來了一個讓他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的驚天噩耗。
那個早就被他當成擺設,名存實亡的大瀝朝廷。
在收到了鐵木真使者送去的重金和美女之後。
居然真的向他宣戰了。
以“清君側,討國賊”的名義。
聯合了南方的幾個節度使,湊了十五萬大軍。
號稱要“揮師北上,光複京城”。
雖然劉啟心裡清楚,這十五萬所謂的“大軍”。
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一群連軍餉都快發不出來的叫花子。
他們所謂的“北伐”八成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借著這個名頭向自己多要點錢糧罷了。
他們絕沒有膽子真的跟自己那支能把草原鐵騎都打殘的羽林衛硬碰硬。
可問題是,他們這麼一搞。
就等於是在背後捅了他一刀。
讓他陷入了夢寐以求的兩線作戰的絕境。
他必須分出相當一部分的兵力和精力去應對南方的威脅。
這就讓他,在北方正麵戰場上原本就不算寬裕的兵力,變得更加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