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事就跟約好了似的,一股腦全砸在了劉啟的頭上。
北邊那群狼崽子玩起了消失,躲在暗處磨牙,等著找機會撲上來啃一口。
南邊這群養肥的豬倒主動蹦了出來,扯著張“正義”的皮,就想從背後給他來一刀。
這兩樁事,隨便哪一件都夠一個正常王朝喝一壺的,甚至可能直接散架。
現在,兩座大山不偏不倚,全都壓在了劉啟一個人的肩上。
大將軍府的議事廳裡,氣氛死沉,壓得人喘不過氣。
劉啟新提拔起來的這幫權力核心,文臣武將,一個不落地都到齊了。
所有人的臉色都跟白紙一樣,眼神裡是藏不住的慌亂,徹底沒了主心骨。
就在幾天前,他們還為雁門關的大勝樂得找不到北,覺得跟了劉啟這輩子就穩了。
結果現實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得他們眼冒金星。
直到此刻他們才算真正看清,自己追隨的這個男人,玩的到底是個什麼級彆的玩命遊戲。
這早就不再是跟誰爭點好處,或者在朝堂上鬥鬥心眼那麼簡單。
這是明擺著要跟整個舊秩序掰手腕,是在懸崖邊上走鋼絲。
隻要腳下稍微一滑,就是個粉身碎骨,連渣都不剩的下場。
而他們這幫人,捆綁在劉啟這架戰車上,一個也彆想跑。
到時候,南邊的朝廷要把他們挨個清算,北邊的蠻子會把他們抓去當牲口。
“這……這可怎麼辦啊?”
一個剛提拔上來的戶部侍郎,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南北兩麵夾著打,這……這就是個死局啊!”
“是啊大將軍,我們……要不先跟南邊接觸接觸?”
另一個兵部的官員也鼓起勇氣開了口。
“他們怎麼說也還是大瀝朝廷,我們……我們在名分上畢竟是虧的。”
“隻要咱們肯鬆口讓點好處,認了他們的正統,他們說不定就撤了。”
這幾句話,立馬讓大多數文官找到了共鳴。
在他們眼裡,這似乎是唯一的生路。
跟草原人是沒法談的,那幫人是野獸,碰上了就是你死我活。
可南邊的朝廷不一樣,大家都是大瀝人,有什麼不能坐下來聊的呢。
說白了不就是分好處沒分勻麼,那就再割塊肉給他們。
花錢免災,總比把命搭進去強。
他們的思路,很現實,也完全符合這個時代官僚的保命哲學。
可惜,他們效忠的對象,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官僚。
他們跟的是劉啟。
“談?”
劉啟安坐在主位上,臉上什麼多餘的表情都沒有,隻是嘴裡輕輕飄出這個字。
可這一個字,卻讓整個議事廳的空氣,像是瞬間被抽乾了一樣冰冷。
所有人都立刻閉上了嘴,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從這個字裡,聽出了一股讓他們從骨子裡發寒的東西。
是殺氣。
“跟誰談?”
劉啟的目光在廳中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那眼神銳利得像刀。
“是跟那群從裡到外早就爛透了,隻曉得窩裡橫和花天酒地的廢物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