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那所謂的十萬大軍。
在一個月之後,將會迎來一個什麼樣的,讓他悔恨終生的,淒慘結局。
他更想不到,那個被他視作“泥腿子”的男人。
將會在他的王府裡,當著他所有手下的麵。
用一種他連做夢都不敢想的方式,來徹底終結他這荒唐而又可悲的一生。
劉啟的南征大軍,與其說是一支軍隊,倒不如說是一支規模龐大的武裝商隊。
三萬羽林衛主力走在隊伍最前端,盔明甲亮,步伐整齊,氣勢如山。
單是那股子從屍山血海裡磨練出來的鐵血煞氣,就足以讓任何敵人望風而逃。
在他們之後,是那三百門用厚重油布蓋得嚴嚴實實,充滿了神秘與死亡氣息的戰爭巨獸。
隊伍再往後,就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由數千輛四輪馬車組成的龐大後勤車隊。
李善長這個新上任的後勤總管,把他那天賦異稟的經商和管理才能發揮到了淋漓儘致。
他不僅帶上了足夠大軍打上一年硬仗的糧草彈藥。
甚至還隨軍帶上了數以百計的精明商人和頂尖工匠。
以及,滿滿幾百車的,在北方已經賣瘋了的各種緊俏商品。
絲綢,瓷器,食鹽,茶葉,還有劉啟的兵工廠裡最新生產出來的,各種新奇精巧的鐵器。
他的計劃非常簡單粗暴。
這場仗,絕對不能打虧本了。
大軍的旗幟插到哪裡,他的生意就做到哪裡。
他要把這場所謂的南征,變成一場一本萬利的武裝商品傾銷。
他要用北方的工業品,去瘋狂收割南方的財富。
他要讓劉啟的大軍,實現一個前無古人的壯舉——越打越有錢。
這種把戰爭和商業完美揉捏在一起的騷操作,直接看傻了隨軍的一眾將領。
他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打仗的。
這哪裡是去討伐什麼叛逆,這分明就是去搶錢的。
可劉啟本人對此卻大加讚賞,甚至還直接給了李善長一個“隨軍副帥”的頭銜。
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地調動軍隊,去配合他的“商業行動”。
用劉啟的原話說就是。
“能用錢擺平的問題,就儘量不要浪費炮彈。”
“畢竟,炮彈也是要花錢的。”
“而死人,是不會掏錢買我的東西的。”
這套全新的戰爭邏輯,讓張鐵山那些腦子裡隻長肌肉的武將們,琢磨了三天三夜也沒想明白其中的奧妙。
但他們也不需要想明白。
他們隻需要知道,他們的主公,又在下一盤他們看不懂,但絕對牛逼到不行的大棋。
就這樣,一支畫風無比清奇的大軍,以一種不緊不慢的悠閒速度,向著南方緩緩推進。
他們所過之處,各州縣的守官幾乎是望風而降。
那些地方官僚,早就被劉啟在京城搞的那場血腥大清洗給嚇破了膽。
他們連一絲一毫抵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紛紛主動開城投降,獻上錢糧,然後乖乖地等著被整編。
劉啟對他們也沒客氣。
但凡是手上有點不乾淨的,直接就地免職,家產全部充公,本人打入囚車押解回京。
空出來的位子,則換上他自己帶來的,那些在流民中發掘的,有能力有抱負的年輕讀書人。
這些人對劉啟感恩戴德,恨不得把命都賣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