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分,王府廚房忙得人仰馬翻。
小郡主一個人消滅了五籠蟹黃包、三碗雞絲粥,還有一整隻烤鴨的脆皮。
蕭景山看著女兒驚人的食量,麵含擔憂。
要不是剛剛探過圓圓的小肚子,以及圓圓再三保證,他是真不敢讓她繼續吃下去了。
尋常三歲孩子,絕不可能吃下這麼多東西。
“飽了嗎?”
他遞過帕子。
圓圓打了個小飽嗝,滿足地拍拍肚子:“八分飽吧,娘親說在外要矜持。”
矜持?
蕭景山嘴角抽了抽。
這食量若算矜持,那放開了吃豈不是要搬空糧倉?
“現在可以告訴爹爹,你是怎麼來的了嗎?”
圓圓踢著小短腿:“娘親出門采藥了,讓我自己用傳送符過來的,可是法力不夠,隻傳到城外的破廟裡。”
她委屈的嘟了嘟嘴。
“走了好久才找到爹爹家。”
傳送符?
蕭景山眉頭皺得更緊。
看來得儘快請個靠譜的夫子,好好糾正這些荒唐觀念。
“王爺。”
管家在門外輕喚。
“熱水已備好,是否現在帶小郡主去沐浴?”
“不必。”
蕭景山起身:“本王親自去。”
浴房裡,圓圓坐在大木桶中玩著皂角泡泡。
蕭景山挽起袖子,笨拙地給女兒擦背。
常年握劍的手,此刻卻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這嬌嫩的小人兒。
“爹爹!”
圓圓突然轉身,濕漉漉的小手捧住他的臉:“你會趕我走嗎?”
蕭景山心頭一緊。
三歲的孩子,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不會。”
他心裡咯噔一下,又繼續說:“從今往後,這就是你的家。”
圓圓眼睛一亮,撲上來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最喜歡爹爹了!”
蕭景山僵住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像一團火,融化了他冰封多年的心。
夜裡。
他坐在書房,再次展開那封信,墨跡清秀飄逸,確實是她的字跡。
信紙背麵,還有一行小字:
「圓圓是貔貅幼崽,每月十五需飲一杯清酒壓製妖力。若見金銀發光,速用龍氣壓製。」
蕭景山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這都什麼跟什麼?
但女兒異於常人的食量,還有白日裡馬匹的異常......
或許,他該重新審視這些“胡話”了。
另一邊,臥房裡。
吃飽喝足的小貔貅蜷縮在錦被中,睡得香甜。
夢裡,她找到了爹爹,還聞到了好濃好濃的龍氣,突然,一股臭味襲來,是危險的氣息。
發癔症的圓圓堅強地爬起身,搖搖晃晃的往爹爹房間跑。
要保護爹爹!
帶著這樣的信念,團團進門沒兩步,成功睡在了蕭景山寢室的地板上。
次日,寅時三刻。
外麵天還未亮,蕭景山卻已經醒了。
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有個白衣女子站在雪地中,懷裡抱著個嬰兒,遠遠地望著他。
他想追上去,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王爺,該上朝了。”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
蕭景山緩了緩心神,想起昨日府裡多的小人兒。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生怕吵醒隔壁房間的女兒,正想上朝前去看看孩子睡得如何。
然而,才轉身,就見一個小團子蜷縮在他的地毯上,睡得正香。
粉色的小襖裙皺巴巴的,嘴角還掛著些不明顯的水漬,不知道是不是在夢裡也在嘴饞。
“怎麼睡在這兒?”
蕭景山疑惑皺眉,趕緊彎腰將女兒抱起,最近天氣轉涼,即使有毛毯,也會不小心生病的。
看來得提前吩咐醫師,準備些預防的藥物了。
圓圓感受到熟悉的氣息,迷瞪地睜開眼,小手立刻抓住他的衣襟:“爹爹彆亂跑,有壞人......”
“爹爹要去上朝,沒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