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四個則是在原地瑟瑟發抖,儘顯冤枉之色。
“族長?”雅西長老請示道。
穆言諦一步步走下了台階,來到了那四個人的麵前。
長槍化為長棍,他挑起了其中一個女孩的下巴,語調平和:“你叫桑吉,對麼?”
被喚作桑吉的女孩嚇的抽泣了一聲,怯懦的說道:“對,我叫桑吉。”
穆言諦微微扯動嘴角,似是有笑意在唇邊徘徊,轉而挑起了另一個女孩的下巴:“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女孩顯然就鎮定多了:“格桑,族長大人,我叫格桑。”
穆言諦唇邊的笑意更大了,可他的眼神卻是冰冷一片。
他側過了頭,看向了一旁跪在地上的兩個‘族人’,悠悠的問道:“你們呢?你們叫什麼名字?”
那兩個族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硬著頭皮說道。
“回族長,我叫森格。”
“...我叫南喀。”
“好,真好啊。”穆言諦瞬間收斂了笑意:“拖下去。”
在場的族人們沒有一個敢反駁他的決定,並為這四個人求情的。
因為他們明白,這四個人定然是在族長麵前說謊了。
不然族長不可能是這個態度。
穆言諦輕撫了一下手中的黑金長棍,那長棍便化為戒指回到了他的指上。
“閻王女,可以死,但絕不可落到外人手中,就算是屍體也不行。”
話落,圍住院落的族長衛隊直接少了一半。
穆言諦回過身,又走上了台階,在踏入正廳前,他頓住了腳步,背對著眾人說道:“今後每月初一,為了全族安危,除非我不在墨脫,不許缺席族會。”
“外出任務者,歸族後必須在各部部主的帶領下回到祖宅驗明正身。”
“違者,殺之。”
眾人聞言,齊聲道:“謹遵族長之令!”
“散了吧。”
說完,穆言諦踏入了正廳。
正廳的大門也因此合上,可各部部主卻並未急著離開,而是又讓人燒了幾桶熱水過來,當場把自己部落的族人都給查驗了一遍,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方才離開。
“精彩,屬實是精彩。”黑瞎子勾住了張啟靈的肩膀:“有一說一,穆叔叔剛才笑的還挺好看的,如果再真實一點就更好了。”
“還有那挑人下巴的舉動,怎麼能這麼帶感啊?”
“啞巴,我感覺我真的...唔唔唔!”
張啟靈一手捂住了黑瞎子的嘴,一手朝著他腰上的軟肉掐了一把。
閻王一脈的族長衛隊還有人擱旁邊站著呢。
沒感受到隱晦的目光和逐漸靠近的氣息嗎?
在族長衛隊麵前出言不遜,冒犯族長。
他們兩個有幾條命能填的?
黑瞎子疼的直抽抽,差點在張啟靈手下扭成麻花。
族長衛隊的人見此,頓時打消了給黑瞎子一個教訓的想法,紛紛散開去執行族長給予他們的任務了。
張啟靈確認人走得差不多,方才鬆開了對黑瞎子的桎梏。
黑瞎子倒吸了口涼氣:“啞巴,你這是要謀殺摯友啊!”
“我絕對被你掐青了。”
“活該。”張啟靈翻下了牆頭。
黑瞎子也跟著跳了下來:“什麼鬼啊?!你把我霍霍成這樣,竟然還說我活該,你信不信我找穆叔叔告狀去?”
張啟靈:“......”手癢了,想揍人。
黑瞎子不依不饒:“啞巴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就要鬨了。”
張啟靈額角的青筋直跳,耐著性子說道:“族長衛隊。”
“這和族長衛隊有什麼...”關係二字哽在喉頭,黑瞎子瞬間反應過來了什麼:“不是?他們剛才突然的靠近,不會是以為我在冒犯穆叔叔吧?!”
張啟靈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你的那些話,難道不是在冒犯麼?
黑瞎子看懂了,他心虛的抬手摸了摸鼻尖。
“其實我也沒說錯,穆叔叔就是很好看啊。”
“而且。”他嘟囔道:“啞巴,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張啟靈腳步微頓,眸中滑過了一抹震驚:“什麼時候?”
“在他將我拽至身後,為我與燭龍談判的那刻起,我承認我有點心動。”
“那樣的情況下,沒人不會心動。”
“唉~”黑瞎子當然明白張啟靈的意思:“可是不管怎麼說,他為我解決了族人的詛咒,就憑這點,我這條命是他的了。”
張啟靈垂眸,一語雙關:“他不會要。”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黑瞎子端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可那雙隱藏在墨鏡下的眼眸卻蓄滿了勢在必得。
張啟靈有預感,他會為今日的話付出代價的。
另一頭,穆言諦走進了正廳一側的書房,扭動了書架上的機關,進入了書架後的密室,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放出了汪家複刻版測算儀。
他本來還想留汪家一段時間的。
可他們竟然將手伸到了他的族人身上,就彆怪他不給汪家活路。
穆言諦研究起了測算儀的構造,耗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徹底摸清了這東西的推演規律。
在改造測算儀之前,他出了一趟密室。
命人去準備所需的工具,又去了一趟隱於西側山穀中的地下囚牢。
“族長。”
“那些個汪家人招了嗎?”
“除了兩個直接服毒的,其他的,或多或少都吐了點消息出來。”
“被替換的族人呢?”穆言諦又問。
“順著他們給的蹤跡,我們找到了被關押在驛站中,即將被轉送出去的南喀、桑吉和格桑。”衛隊首領說道。
“南喀被打斷了雙腿,所幸腳筋並未被挑斷,還有站起來的可能。”
“而桑吉和格桑是女孩,汪家人需要留著她們做孕育實驗,倒是沒什麼事,就是受了點驚嚇,養兩天就好了。”
“至於嘉木他們...”他的心情陡然變得沉重:“都被殘忍殺害,屍體還被丟下了斷崖,昨日才勉強湊齊了屍骨。”
“傷者精心照料,死者行天葬禮。”穆言諦眸光晦暗,深思熟慮道:“族中女子不經世事,心思都太過單純,又身負長生血脈,引得外族人覬覦。”
“長此以往下去,必然不利於閻王一脈的傳承。”
“從明日起,讓她們抽出一半的時間去學習外界的知識,多安排幾個人讓她們體會一下人心的險惡。”
他頓了頓:“族中女子體能訓練加三倍,男子體能訓練加五倍。”
“三個月後,我要看到族內整體實力的提升。”
“是。”
穆言諦抬眸掃了一眼牢獄中那個膽怯的縮在角落,滿身傷痕的汪家女孩:“留個活口回汪家報信,其餘人若是吐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就都殺了吧。”
“明白。”
“本家這邊滲進來了十多個,外家那邊估計也隻多不少,晚些時候讓人去查驗一遍,先把有紋身的給剔除,沒有紋身的就先不管了。”
“我們總得給汪家留點破綻,讓他們以為有可乘之機。”
“不然又怎能讓他們露出馬腳,一網打儘呢?”
“是。”
穆言諦前腳剛離開囚牢,衛隊首領後腳就吩咐了兩個衛隊成員去了外家。
某個午後。
“啞巴,我感覺自己要長草了。”
“嗯?”
“我好無聊啊。”黑瞎子從地上坐了起來。
張啟靈歪了歪腦袋:所以呢?
“我們去找穆叔叔吧。”
“他在忙。”
“這都忙一個月了,還沒忙完啊?”
“汪家,難纏。”
黑瞎子輕歎一聲:“要是汪家能被徹底鏟除就好了,這樣也就沒有那麼多破事了。”
張啟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