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蓋章是假的,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來,用pS,p的。”
“看起來挺真的,毫無痕跡。”
“那就好。”
“早知道我也去p一個,還老老實實上班去實習。”
辦完離校手續後,舒允晏整個人輕鬆不少,它回了一趟宴城。
家裡又多了很多雞鴨,雞鴨的腥臊味混合著糞便的味道,比記憶中似乎更濃烈了些。
舒光銀4月份修養好腿就出門打工了,他不想待在家裡。
陳香蘭殺了一隻雞,煲了雞湯,說是給舒允晏補補。
昏黃的燈光下,小小的方桌上擺著幾樣家常菜,正中央是那鍋冒著熱氣的雞湯。
三個人圍坐吃飯,氣氛卻有些微妙的凝滯。
舒允晏低頭默默吃著飯,目光卻不自覺地一次次瞟向對麵正在挑揀著碗裡薑絲的舒妍音。
十三歲的女孩,已經隱約有了少女的輪廓,因為皮膚黝黑,眉眼間帶著一股野性的,難以馴服的倔強。
她的五官和父母不像,舒光銀是溫潤秀氣,陳香蘭是圓潤飽滿,兩個人都是冷白皮。
陳香蘭幾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了大女兒那審視的目光,她夾菜的手猛地一頓,筷子尖在盤子上劃出細微的刺啦聲。
隨即,她像是被燙到一樣,飛快地夾起一大塊雞肉,幾乎是硬塞進舒妍音的碗裡,聲音拔高,帶著一種過於熱絡的誇張:“多吃點,看你瘦的!”
夜晚,陳舒妍音出去和同學玩,舒允晏開門見山的問:“舒妍音不是爸親生的吧?”
夜晚的空氣帶著一絲涼意,舒允晏那句直白的問話像一塊巨石投入死水,在狹小的堂屋裡激起千層浪。
陳香蘭猛地轉過身,手裡擦桌子的抹布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她眉頭死死擰成一個疙瘩,眼神裡充滿了戒備和驚慌:“誰告訴你的?”聲音尖銳得有些失真。
“小姨說的。”舒允晏語氣平靜,目光卻緊緊鎖住母親,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這個答案顯然擊中了陳香蘭的要害。她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踉蹌後退一步,靠在冰冷的灶台上,臉上血色儘褪,嘴唇哆嗦著,喃喃道:“她這個大嘴巴……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該跟她講!”這話幾乎是變相承認了。
“所以是真的。”
“你小姨肯定也跟你舅舅說過,怪不得……怪不得上次去他家,他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小心舒光銀知道了把你趕出去!我當時還奇怪……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都在看我笑話!陳靜雲這個大嘴巴!我真是瞎了眼才跟她說。”
她用力捶打了一下灶台,發出沉悶的響聲。
看著母親這副失態的模樣,舒允晏心裡五味雜陳,有憤怒,有悲哀,也有一絲無力。她輕輕歎了口氣:“唉……”
“那個人是誰?”
“酒店的客人,是強奸。”陳香蘭頹然地坐在凳子上,雙手緊緊絞著破舊的圍裙邊緣,指節泛白。她不敢看大女兒的眼睛,目光空洞地盯著地麵某處裂縫,仿佛那裡麵能鑽出條生路來。
那句是強奸用儘了她全部的力氣,此刻隻剩下無儘的羞恥和後怕。
“我懂你為什麼不報警,”舒允晏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壓抑的理解,但緊接著是更尖銳的質問,“但是懷上了,沒想到去前台要個號碼嗎?至少……至少能找到那個人,讓他負責!”
“沒有……”陳香蘭無力地搖頭,眼神渙散,仿佛回到了那個無助的時刻,“我嚇壞了,隻覺得丟人,隻想趕緊離開那裡……我沒想到……一次就中招了……”她的聲音裡充滿了事後回想的悔恨和當時懵然的絕望,那種概率極小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除了認命,似乎彆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