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被砍成了4段,頭顱單獨砍了下來。
“愣著乾什麼?過來幫忙。”
舒允晏與陳靜雲合力將屍體放進了冰箱。
冰箱門被用力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將一部分世界也一同封存了進去。
冰冷的白色櫃門外,隻剩下彌漫不散的血腥味和兩個女人粗重的喘息聲,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陳靜雲的狀態看似冷靜一些,但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手指出賣了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她靠在冰箱門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胸口劇烈起伏。
死一般的寂靜被舒允晏帶著哭腔的,破碎的聲音打破:“這一路……從星巴克到這裡……都有監控……查到了怎麼辦?我們……我們這是殺人,是要坐牢的。”恐懼讓她語無倫次,巨大的負罪感和對未來的絕望幾乎要將她撕裂。
陳靜雲猛地轉過頭,語氣帶著一種強裝出來的,近乎偏執的鎮定:“你放心!我早就看過了,這破小區老得很,根本沒有監控!樓道裡,大門口,都沒有!”她像是在說服舒晏,更像是在說服自己,“沒人看見他進來!”
“但是他的車!”舒允晏幾乎是喊出來的,她掙紮著指向窗外,“他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地下停車場!那是高檔車,停車場肯定有監控!他家人聯係不上他,肯定會報警的!警察順著車,很快……很快就能找到這裡!”
“車……”她喃喃道,眼神開始瘋狂地閃爍,大腦飛速運轉,“對,車……得處理掉那輛車……”
找許啟明的隨身物品,終於,她從一個染血的錢包裡摸出了車鑰匙。
“聽著,”她轉過身,臉上是一種豁出去的瘋狂,“我現在去把車開走,開到城郊,找個沒人的地方扔掉,或者燒了!”
“現在?外麵……”舒允晏驚恐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太危險了!而且你身上……”她指著陳靜雲衣服上大片已經發暗的血跡。
“顧不了那麼多了!”陳靜雲打斷她,聲音嘶啞,“必須在天亮前處理掉!這是最大的線索!”她衝到水龍頭下,胡亂地衝洗了一下臉和手臂上的血跡,又換上乾淨的衣服和外套,“你待在這裡,哪裡也彆去!把……把這裡收拾一下。”她看了一眼地上和沙發上的狼藉,喉嚨滾動了一下。
陳靜雲厲聲道,眼神凶狠:“用水衝!用布擦!把所有帶血的東西,床單,沙發套,全部塞進垃圾袋!等我回來處理!”她將車鑰匙緊緊攥在手心,像是攥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握著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她走到門口,深吸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麵如死灰的舒允晏。
“記住,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完了,你也跑不了。”
陳靜雲回來的時候,舒允晏已經把血跡清理乾淨了。
她感到自己被利用了……
“你要殺人就殺人。”她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為什麼把我牽扯進來?”
“當時那種情況……我是被逼無奈!我不動手,他就要毀了我!我們是親人,我不找你幫忙找誰?”
“親人?”舒允晏笑了,笑聲乾澀而淒涼,帶著濃濃的嘲諷,“利用我來當誘餌,騙我來當幫凶,這就是你所謂的親人?你動手之前,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麼樣?有沒有想過我下半輩子怎麼活?”
“你根本不是走投無路才找我!你從一開始就想好了,對不對?你知道我心軟,你知道我會因為過去那點可憐的情分答應你!你需要一個人來分擔你的罪,需要一個人在你動手之後幫你處理這堆爛攤子!我就是你選中的那個傻瓜,那個墊背的!”
“我沒有……允晏,你怎麼能這麼想小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要想辦法共渡難關……”
“共渡難關?”舒允晏打斷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難關是你一個人的!是你欠的債!是你惹的禍!是你動的手!憑什麼要把我拖下水?憑什麼讓我手上也沾上血,背上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