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天邊破曉。
白無疆三人踩著天邊的魚肚踏出房門,迎麵撞上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笑意的當今太子——白永忠。
白永忠的身後還跟著一群當朝文武官員。
這些文武百官,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平日裡哪一個都是高高在上,尋常人等見也見不到的朝堂重臣。
此時白無疆走了出來,雖然就是那樣平靜的走著,可在場的一眾大員們一個個眼神都有些躲閃,有些透不過氣來。
無他,二十餘年的帝王氣勢,治國理政的鐵腕手段仍讓眾人暗自心驚。
帝王與太子之間,總要站個隊,站對自不必說,若是站錯了,一切榮華富貴,連帶著九族,都會灰飛煙滅。
“太子與眾愛卿,這個時辰不去太和殿等詔上朝,卻擅闖朕的禦書房,不知意欲何為?”
白無疆隨口一問,便是千萬重壓,滿場鴉雀無聲。
白永忠見狀,不動聲色前跨一步,開口說道“父皇今日,不也沒有上早朝的打算麼?”
聽到這一聲父皇,白無疆眼神微微眯起,盯著白永忠死死看去,目光就像鷹眼一般銳利。
過了片刻,白無疆眼中的銳氣散去,又恢複了尋常。
“太子果然貼心,能提前預料出朕身體抱恙,還帶領了文武百官來宮裡看朕。”
說罷白無疆掃了一眼人群,又開口說道“六部尚書來了四人,四方將軍來了兩人,諸位愛卿,倒真是朕的好臣子。”
被點了名的幾人紛紛將頭彆了開去,咳嗽一聲,不敢與白無疆對視。
白永忠袖中的手指微微顫抖,麵上卻浮起溫潤笑意:"父皇說笑了,兒臣聽聞昨夜宮裡走水,憂心父皇龍體才帶諸位大人前來探視。
他抬手示意身後捧著漆盤的侍衛,
“這是太醫院新配的安神丸,以南海沉香為引……”
“永忠!”
白無疆突然將他話頭打斷,威嚴的聲音在黑夜中回蕩。
白無疆負手往前一步,天邊晨光將他銀絲鍍成金黃,他湊到白永忠近處,輕聲說道:“六年前中秋夜,蒯右相死時用的是南海沉香,去年,兵部齊尚書也是死於南海沉香,永忠啊,這些年來,你是真當朕一無所知,還是讓朕過於高看了你,就連手段都不肯換換花樣?”
白永忠的喉頭傳來壓抑的吸氣聲。
“這皇位,你若不搶,大概遲早也是你的,可永忠啊,你偏偏為何如此心急?”
白無疆的聲音不大,卻讓白永忠瞳孔驟縮。
隻見他長長呼出一口氣,眉心也隨之舒展。
“哈哈哈哈!”
白永忠大笑兩聲,隨即臉色變得異常陰沉,冷下聲音開口道:“父皇還真是把永忠當三歲孩童來哄,這皇位,輪不輪得到我,父皇心中怕是早有定論了吧?”
白無疆眼中精光一閃,說道:“永忠啊,你早就查到那人下落,若是早些說與朕聽,即便你最終坐不上這把龍椅,朕定也會讓你封疆為王,世代無憂。”
白永忠拂袖一揮,錦衣玉袍在空中帶出數道流光溢彩。
“父皇,以您的手段,兒臣隻有兩個結局,死,或者登基為帝。”
白無疆盯著白永忠看了看,眼神有種莫名神色,片刻後,才點點頭,又開口說道:“居盛這些年,對你的教導倒是真不錯。”
聽聞這話,白永忠臉色更加低沉:“老師對大乾忠心耿耿,最後不還是成了父皇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