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航手指在觸控屏上滑動，播放界麵跳出管理層上傳的電子版文件，主持人已調好麥克風，查看他們的文件有沒問題。
“怎麼。
他指尖懸停，舉重若輕道：“你也覺得懲罰太重了，不應該因她牽扯到整個莎娜？”
管家心下微凜。
北美有霍氏最大的研發團隊，就算不是這次的國際峰會，霍宇航也會過來紐約出差，在這裡停留兩至三個星期左右。
酒店的這位私人管家，幾乎每一年都會見到霍宇航，對他雖稱不上十足了解，卻也不能說完全一無所知。
管家幾乎立刻明白過來，自己越界了，“抱歉，我不應該質疑您的決策。”
“我不是什麼獨裁專斷的人。”
霍宇航沒有直接發難，隻平靜道：“你既然有不同意見，那就說說看。”
管家張了張嘴。
平日八麵玲瓏，商務行政財務，幾乎無所不通的萬能管家，此刻為自己辯解的話，卻是那樣無力：“我不太懂商務上的事。”
霍宇航唇平平一抿，好整以暇看他。
管家迎著頂頭上司不鹹不淡的視線，撐了片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回話。
“我隻知道，您的決策，不會出錯。”
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透。
莎娜從根上就爛了。
不然，底下的員工不敢這麼搞。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
莎娜立根在女性美容護膚，經常與豪門太太打交道，不可避免地，會接觸到頂級圈層的富豪。
富貴容易讓人迷失方向，滋生扭曲心理。
如果莎娜都是這種心思不正，妄想取而代之的員工，豪門太太們不會也不允許，再要他們的服務。
莎娜若再縱容，隻在自絕生路。
霍宇航食指點在玻璃杯上，若有所思，“那你是替那個，將被莎娜解雇的蘇小姐，感到可惜？”
“蘇小姐年輕不懂事，又長得貌美，還有專業技術，圈子裡混得開，受身邊人、同事們追捧。”
“她接觸的都是高層次人群，或許還經常被豪門圈名媛、太太們誇，難免心高氣傲，好高騖遠一些。”
管家是見過蘇荷的，對她端麗的五官，優雅白皙的天鵝頸，尤其印象深刻。
霍宇航抿一口茶，慢條斯理道：“你覺得蘇荷那樣好看？”
“蘇小姐儀態好，賞心悅目，優雅得體。”管家有些不解，“難道還不夠漂亮？”
耳麥裡傳來聲音，會議主持到位，有條不紊地開始播報。
霍宇航搭腿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手肘支立在紅檀木扶手，姿態優雅鬆弛，鬆弛但挺拔地，抬眸掃過屏幕畫麵。
流程剛開始，起頭都是一些言辭華麗的廢話，笑容甜美的主持人說著，整了下領口的收音話筒。
霍宇航挑眉，似笑非笑看向管家，“得體的人，會做出這種事麼”
他淡淡道：“吃點好的吧，彆太委屈自己。”
“？”管家沒懂。
這不是正常人，正常的審美麼，怎麼就沒吃好了。
管家不期然想到，在隔壁房間休息的袁敏琪。
若不是霍太太就很漂亮，美麗動人，高貴端莊，他都要開始懷疑，霍總沒有正常人的審美了。
霍宇航說的，卻不是蘇荷的樣貌。
他連人家長什麼樣，都沒記住。
“她人還好好在那裡站著，脖子卻梗著，快伸出二裡地了。”
“我都怕她拉扯到喉嚨，呼吸不過來，不小心昏倒在我們酒店裡。”
管家：“……”
那確實得擔心一下。
……不對。
——這就是你目不轉睛，盯著人家脖子看的原因？
管家以為，霍宇航撇開視線的那幾秒，波瀾不驚的，是因為他的教養使然，覺得非禮勿視。
結果卻告訴他，霍宇航對著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無動於衷，淡定自若，是因為他一心隻想著酒店的利益。
資本家心裡麵，果然隻有賺錢這件事。
思及此，管家痛心疾首。
霍總如此不解風情，該不會對自己太太，也這樣做的吧？
霍太太那麼美麗，嫁的丈夫卻這樣，真是暴殄天物。
“蘇荷要是在酒店出事，你們作為第一責任人，還得給她出治脖子的錢。”
霍宇航輕描淡寫，“現在，你還覺得她好看嗎？”
“。”
管家想象了下，同事到醫院慰問蘇荷，安慰的話卻是：
對不起，因為我們酒店太奢華，水晶燈太貴，地板擦得太乾淨……總裁太帥太有錢，害您扭到脖子，您受累了雲雲。
管家唇角一勾，有些忍俊不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