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郵遞員送來了一封來自部隊的信件。
信封是軍用的製式信封,落款是宋祈年所在部隊的編號。
黎書禾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接過信,回到自己房間,才小心翼翼地拆開。
裡麵並不是宋祈年的私信,而是一份正式的通知函副本。
是關於她政審通過的通知函。
這意味著,她和宋祈年的結婚申請,已經通過了最關鍵的一環審核。
批複,隻剩下最後一道程序和時間問題。
她拿著那張薄薄的紙,看了很久很久。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上麵,紅色的印章顯得格外醒目。
黎書禾拿著那份政審通過的通知函,指尖微微顫抖。
陽光透過紙張,將那個鮮紅的印章照得有些灼熱,一直燙進她的心裡去。
一種難以言喻的踏實感和隱隱的悸動交織在一起。
她真的……就要和宋祈年結婚了。
那個冷漠強硬,卻會在情動時失控,會在離去前給她承諾的男人。
她將通知函仔細地收好,和那個裝著遺產的木匣子放在一起。
這是她的現在和未來,都必須牢牢抓在手裡的東西。
接下來的幾天,黎書禾依舊表現得安靜乖巧,陪著曾詩英說話解悶,將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
曾詩英看在眼裡,喜在心裡,隻覺得兒子真是撿到了寶,愈發疼愛她。
但這份平靜之下,黎書禾並未放鬆警惕。
宋淇那樣睚眥必報的人,絕不可能輕易咽下這口氣。
他暫時的沉寂,反而讓她更加不安。
果然,這天下午,曾詩英出門訪友,家裡隻剩黎書禾一人。
電話鈴突兀地響起。
黎書禾接起電話,語氣溫軟:“喂,您好,哪位?”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宋淇陰沉扭曲的聲音,像是毒蛇吐信:“黎書禾,你以為拿到那些死物,攀上宋祈年,就高枕無憂了?”
黎書禾的心猛地一沉,但聲音卻依舊維持著鎮定,甚至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柔弱和疑惑:“……宋淇?你還有什麼事嗎?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沒有關係?”宋淇低啞地笑了起來,充滿了惡意,“你等著,黎書禾。你以為宋祈年能護你一輩子?等他玩膩了你,或者知道你那些小心思……我看你怎麼死!那些錢,你也得有命花才行!”
他的話像淬了毒的冰錐,試圖紮進她心裡最恐懼的地方。
黎書禾握著聽筒的手指收緊,指節泛白。
她知道宋淇是在故意恐嚇她,想讓她自亂陣腳。
她深吸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裡帶上了不易察覺的顫抖,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刻意營造的委屈和堅定。
“你……你胡說!祈年哥哥才不是那樣的人!我和他的事,不用你操心!請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否則……否則我就告訴曾姨和祈年哥哥!”
她說完,像是害怕極了,不等宋淇再說什麼,立刻掛斷了電話。
聽筒扣回座機,發出清脆的響聲。
黎書禾臉上的柔弱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