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抗旨受罰,不能怪盛漪寧,若怪她,不就相當於責怪皇上賜婚?
清平公主軟禁之事,更不能怪盛漪寧,若不是她救下長樂公主,清平公主就不會是軟禁那麼簡單了。
至於救治淑妃一事,置之死地後不後生不知道,但照盛琉雪治療淑妃那個事態,必然是會將淑妃置之死地的。
崔老夫人蒼老幽深的眸子,盯著盛漪寧半晌,忽地輕輕笑了:“本以為是個言行舉止規矩的,卻沒想到隻是瞧著規矩,一出口倒是伶牙俐齒得很。”
盛漪寧溫婉回應:“外祖母瞧著老態龍鐘,漪寧也沒想到您身子如此健朗,精神氣這般足,宮裡宮外都能麵麵俱到。”
崔家夫人們都驚詫地看向盛漪寧。
這盛大小姐也太敢說了吧?
這是在陰陽怪氣老夫人管得寬?
可偏偏,她字字句句都在誇老夫人,讓人絲毫挑不出錯處。
饒是崔氏也憋了怒氣,但卻無處指責,隻能冷哼道:“行了,旁人說一句,你還要頂上十句?宮中之事是怪不得你,可偏就你去的時候才出事!”
盛漪寧淡淡道:“說明我是去為淑妃娘娘渡厄的。有我在,自會萬事逢凶化吉。”
崔氏一噎,“你臉皮真厚。”
盛漪寧微笑:“都說女兒肖母。”
臉皮厚就臉皮厚,反正這禍星的黑鍋,她不背。
名聲太重要了,若是名聲好,便是做了什麼惡事,都自有大儒為她辯經;若是名聲不好,什麼臟水都能往她身上潑。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便是如此。
“咳咳。”
崔老夫人忽地輕咳了兩聲。
身旁的兒媳們趕忙上前噓寒問暖。
“可是窗戶開得有些大,兒媳這便去為您關上。”
“母親喝些水,潤潤喉。”
崔老夫人接過茶杯,抬手讓她們退下,然後才看向了盛漪寧,“你醫術好,來為老身請請脈。”
“是。”
盛漪寧頷首上前。
崔老夫人輕抿了口茶水,順手將茶杯遞給她。
盛漪寧躬身伸手去接。
這時,茶杯卻是倏然偏斜,眼瞧著冒著熱氣的茶水就要潑在盛漪寧身上。
卻沒想到,盛漪寧竟是握住了崔老夫人的手,阻止了茶杯自她手中滑落的動作,順勢摸上她手腕的脈搏,而另一隻手則是輕輕拿走了她手中的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滴茶水都不曾灑落。
但屋內眾人則是看得暗暗心驚。
崔氏與盛琉雪眼中也劃過些許遺憾。
崔老夫人卻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隨口問:“老身的身子如何?”
盛漪寧恭敬道:“回外祖母,您身子健康,就是上了年紀應當清淡飲食,平日裡少吃些鹽,如此方能長命百歲。”
崔家兒媳都不由暗暗倒吸了口涼氣。
這武安侯府大小姐,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崔老夫人麵上笑容都是一僵。
崔氏直接怒道:“你胡說什麼?如何就要少吃鹽?”
盛漪寧卻是淡淡回應:“母親不信儘可問問郎中,老人清淡飲食總是沒什麼壞處的。”
而後,她又看向崔家的夫人們,含笑道:“舅母們,既然來都來了,那漪寧也為你們把脈一二吧。”
崔家人丁興旺,崔老太爺尚且健在,一大家子並未分家。
所以後院一堆嫡子庶子們的媳婦,都要在老夫人跟前儘孝。
“這位舅母如何稱呼?”
盛漪寧不等她們拒絕,便先握上了其中一人的手腕。
她有些受寵若驚,“我是崔家三老爺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