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盛琉雪眼中閃過慌亂之色。
崔氏和崔景煥都皺起眉頭。
崔景煥很清楚,如今蜂群攻擊事件性質已經變了,若查出此事是他與琉雪主導,不說其他賓客,便是崔府內部都會人心浮動。
他當即阻止盛漪寧,“不必了,漪寧表妹,伺候你更衣的丫鬟我早已找到,她已畏罪自殺。”
盛琉雪這才鬆了口氣。
然而,這時盛漪寧卻是轉頭看向崔景潤,“二表哥,聽到了嗎?大表哥都已查證,此事並非我所為,而是你們崔家自己人動的手腳。”
崔景煥頓覺不妙。
他朝弟弟們看去,就見他們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怪異。
顯然,盛漪寧的嫌疑已洗清,反倒是他的嫌疑又加深了。
就連崔景潤都不再指責盛漪寧,畢竟盛漪寧再如何精通醫術,也不可能剛來就使喚上崔府的丫鬟。
“大伯,大堂兄籌備彩衣娛親,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以至於祖父壽辰被毀,兄弟們都身中蜂毒,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這時,二房長子崔景年拱手對崔都督道。
大房與二房都是崔老太爺嫡出,身份貴重,崔景年作為二房長子,在眾多兄弟當中,身份僅次於都督的兩個嫡子崔景煥和崔景潤。
此刻,他開口,不少子侄也都求崔都督做主。
倒是崔都督的幾個庶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崔景煥一眼,悶不吭聲。
崔都督也明白,他們都疑心自己的嫡長子了,不由有些責怪地看向崔景煥。
“此事,的確是你疏忽,才容奸人暗算。”
崔景煥也知曉此事不宜細查,在那“畏罪自殺”的丫鬟這結案最好,於是跪下,領了這個疏忽大意的責任:
“父親教訓的是。是我對不住弟弟們和表妹。稍後我便去領罰。日後定會勤加篩查府內細作,不再給旁人可乘之機。”
他將這口鍋推給了政敵。
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讓崔家內部生出嫌隙。
崔景年伸手碰了下臉上的腫包,疼得抽了口涼氣,見崔景煥認錯領罰,冷哼了聲,“大堂兄如今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了。我們就指望著明日能被齊王選中做伴讀,謀個好前程,如今,嗬。”
崔家孫輩的資源幾乎都砸在了崔景煥身上,崔都督與老太爺都費儘心思為他籌謀,升遷,其他兄弟都隻能喝湯。
齊王伴讀是他們當前最好的前程,說不準,日後成就還能越過崔景煥,可如今,一切都泡湯了。
崔景年甚至覺得,崔景煥就是故意策劃了今日之事,不想兄弟當中有人越過他!
崔景煥也不是什麼好脾氣,因著理虧已是一再忍讓,這會兒,忍無可忍,“堂弟,恕我直言,你便是考入宮學,這般急躁的性子,也當不上齊王伴讀。”
崔景年頓時被激怒。
崔都督也道:“我們崔家與齊王親厚,你們都是齊王的表兄弟,不必爭這伴讀之位。能入宮學結交世家子弟固然好,但我崔氏族學也不差,好生用功讀書,日後科舉中榜,家中自會為你們安排前途。”
但此刻,許多人都沒將崔都督的話聽進去。
畢竟他們都不是崔都督所生,對於這位位高權重的大伯,他們並沒有那麼信任。
何況,再如何科舉入仕,也沒有直接當齊王府幕僚來得快。他們更想走捷徑。
崔都督也看出來了,心下無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