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薑宜猛地看向蕭則,雙手抱胸:“我不洗,我不脫。”
她才剛醒過來,頭上的傷都沒好,他竟然就要逼迫自己……
蕭則轉過臉看她:“你不洗也得洗。”都昏過去三天了,再不洗都餿了。
他走過去把人抱下來,薑宜掙紮了一下,把自己晃得頭暈目眩,扶著對方的手臂,閉上眼睛淺淺的呼吸緩和。
水汽彌漫,帶著溫熱的濕意。
在夏天這樣的感覺並不舒服,薑宜不怎麼怕熱,她明明不想讓對方讓對方觸碰自己,卻因為強烈的失重的趕,忍不住抱緊對方的手臂。
蕭則把她放到軟椅上,叮囑芯蝶:“看好她,彆讓她磕……磕死了。”
他臉色不太好,看到薑宜閉著眼睛似乎沒聽見的模樣,臉色更難看了。
“洗乾淨點,人的快餿了,臟死了。”說完,他露出嫌棄的表情,快步離開。
蕭則的身影消失,房門被重重關上。
薑宜捂著衣襟的手鬆了一些,看向她靠近的芯蝶,心底忽地生出一個猜想,忍不問:“之前那兩次,是你幫我換的衣裙嗎。”
芯蝶點頭:“是主子讓奴婢就幫您換的。”
薑宜眼眸閃過喜色,繼續追問:“兩次是你幫我換的?可他說我的衣服是……是他脫的。”
芯蝶一愣:“主子他那裡會伺候人。”
這種事關清譽的話怎麼能隨便亂說,怪不得嚇的薑宜都紮人自儘,她們也跟著膽顫心驚。
芯蝶自認發現真相,出事之後沒人不敢詢問郡王事情經過,薑姑娘又一直昏迷,沒頭沒尾全靠她們自己猜。
薑宜鬆了口氣,她的衣服都是侍女換的,蕭則說那些話隻是在騙自己。
他根本沒脫過自己的衣服,怎麼可能看過自己的身體。
芯蝶見她走神,忍不住提醒:“薑姑娘現在水溫剛好,陳熙說您不用碰冷水,我幫你寬衣吧。”
薑宜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輕聲道:“不用了,我不習慣,我自己洗就好。”
“可是,主子吩咐過,您要是磕著碰著,我們擔待不起。”芯蝶沒有退開,露出為難的神色。
薑宜沉默了一會,讓她在旁邊守著自己,但依舊堅持自己洗。
洗漱後,芯蝶幫她把頭發擦到不滴水,才帶著雜物退出去。
外麵值班的人已經換過一次了。
她仔細觀察過,這裡的人一天會換三次,芯蝶不是時時刻刻都在,但這裡時時刻刻都有人守著
薑宜不敢睡,坐在椅子上思索,手指撫摸著腕間的玉鐲上,一會想元漪有沒有受委屈,一會疑惑蕭則為什麼騙自己。
梁府。
綠蕊拿著翡翠鐲子把事情同梁安順說了一遍。
軟椅上的男人麵頰緋紅,目光迷蒙,帶著濃重的酒氣。
聽到薑宜這兩個字,他突然有了反應,將手裡的酒杯朝聒噪的人砸過去:“你這個賤人,胡說八道什麼,我夫人好好的……”
綠蕊身子顫了一下,下意識將鐲子塞到懷裡護著,梁安順準頭不夠,酒杯砸在地上發出聲響。
小丫頭推開門,急忙向綠蕊遞眼色,身後的柳惜慢悠悠走出來,嬌聲道:“夫君怎麼又生氣了?”
說著,她快步走到梁安順身旁,靠著他坐下嬌羞的挽著他,餘光瞟了眼跪在地上的綠蕊。
薑宜出事之後,綠蕊就像個傻子一樣,不是守著門口,就是求老爺少爺去救人,一個失了貞潔的女人,救回來又怎麼樣。
綠蕊看著兩人親密的姿態,心中刺痛,衣袖下的手收緊牢牢抓住薑宜的手鐲,忽地站起來往外走。
柳惜看著往門外走的綠蕊:“你站住,我和夫君什麼時候讓你退下了。”
綠蕊腳步一頓,冷冷道:“我是小姐是丫鬟,不是梁家的丫鬟,一向隻聽小姐的吩咐,不是什麼人都能使喚的。”
柳惜輕笑出聲,依偎在梁安順懷裡,嬌嗔道:“夫君,你看這個刁奴她欺負我。”
綠蕊恨不得捂著耳朵,胃裡一陣惡心。
梁安順反應遲鈍,半晌拍著桌子道:“拉下去重重地打。”
得了準話,柳惜朝綠蕊露出譏諷的笑容:“夫君說的話你們沒聽見嗎,拉下去重打二十。”
幾個小丫鬟應聲,連忙捂住綠蕊不肯服軟的嘴,拉拽地把她架走。
到外院也沒人敢鬆開,七嘴八舌地勸道:“綠蕊姐姐你彆這樣了,柳姨娘現在管這咱們院子,你得罪了她咱們都不好過。”
“我聽說王家小姐的婚事已經定了,她是大戶千金嫁妝豐厚,到時候肯定能管住柳姨娘。”
綠蕊臉色一白,壓製住自己的顫抖,問道:“王小姐的事是真的?”
“當然了,王家是大戶,主母可殷勤了,生怕錯過這樁親事,已經讓咱們籌備婚宴了,說按最好的標準操辦。”
綠蕊的聲音不自覺發顫:“那小姐呢?”小姐怎麼辦?
幾個丫鬟對視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勸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女人被那些匪徒劫走了,哪裡還能回來,少夫人總得是個清白女人。”
“綠蕊姐,你彆想這些了,你的身契現在可在梁氏手裡,你對柳姨娘不敬,再沒人能護住你。”
這頓板子雷聲大,雨點小,幾個丫鬟把她架著來,又架回去,再三囑咐:“你可千萬彆去柳姨娘麵前晃,讓她發現你是輕傷,我們幾個都會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