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宜抬手搭了上去,猛然收緊的力道,讓她本能地想將手縮回來,又硬生生忍住。
他不喜歡,薑宜儘量記住對方的喜好習慣。
蕭漪默默把手縮起來,她的十個戒指沒派上用場,打狗看主人,有蕭則在她不好公然動手,憤懣地做這鬼臉,被霍爭請回自己院子。
“好玩嗎?”,說話的時候,他將那枚膈手的銀戒指取下來,拿在手裡把玩。
薑宜忙道:“裡麵有針。”
她其實沒太看清其中關竅,怕蕭則碰到機會,裡麵的針突然飛出來。
蕭則仔細掃了一眼,按下凸起的花蕊,一縷銀芒飛速消失在夜色:“準備給誰用的?”
他聲音淡淡的,想在說無關緊要的小事,而不是一個能傷人的暗器。
薑宜卻不自覺地緊張起來,輕聲解釋:“我沒有要用在彆人身上。”
“是嗎?”
“嗯。”薑宜重重點頭,怕對方不信保證道:“真的,我沒有想……用這個戒指。”
她不想說這是蕭漪拿來對付霍爭的,怕蕭漪今天剛被放出來,明天又被關。
薑宜不熟悉郡王府的路,見蕭則不說話,也不敢多言,默默跟在他身側,看到浴池才發現不對勁,這不是回房間的路,身後的下人默默退了出去。
蕭則站在浴池邊,抬手指尖微動,那枚戒指應聲沉入池底。
“把衣服脫了。”
薑宜想過不好的可能,聽到這句話依舊白了臉色,指尖變得僵硬,或許是這幾天蕭則對她太過溫和,讓她生出不該有錯覺,忘了他原本就是一會霸道蠻橫的男人。
手指艱難地搭在衣帶上,不敢去看麵前人的神色。
她又忘了,蕭則不喜歡她躲閃。
下巴被抬起來的同時,緊緊攥著衣帶的手垂落,外袍散開順著她的身體下滑墜落,雲霧般堆疊在一處。
蕭則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都碰到了什麼人?”
蕭則一直在等薑宜開口,等的有些焦躁,忍不住提醒她。
薑宜將目光往下挪了一寸,看著他下半張臉,清晰流暢的下頜,線條鋒利的薄唇,如實回答:“……梁家的人。”
蕭則手上的力道鬆開,順著她的臉頰沒入發絲,指腹貼著她的眼尾:“然後呢?”
薑宜也沒再移開目光,意識到她派人跟著自己,不敢再有所隱瞞。
她實在太大意,沒想到蕭則會派人在暗處盯著她,明明自己早就沒地方可去,對方竟然還如此謹慎,不給她一絲逃出去的機會。
“我原本是想躲開的,不小心被看見了……才說了幾句。”
蕭則心裡躁鬱得到安撫,他更希望薑宜主動告訴他,而不是讓他從旁人口中得知,在來向她逼問。
雖然這次不是主動的,但好歹是沒有騙他,也算有進步。
他不想讓兩人的關係僵硬,不想讓薑宜怕他,但他因為梁家死過一次,實在不喜歡薑宜再和那些人有牽扯。
蕭則將過往的事壓下去,看向眼前的人。
薑宜神色緊繃隻穿著中衣,站在他對麵,因為害怕睫羽微微顫抖,但沒躲開……很乖。
蕭則抱住她,抬手輕撫她的後背:“你應該主動告訴我的,我不喜歡他們,這件事你也知道。”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薑宜熟練地向他道歉,將在梁氏麵前的姿態,換來應對蕭則,如果她過多解釋,梁氏隻會愈發生氣,換來更重的責罰。
蕭則撫摸著她發絲後背的手一頓,退開了些許,低頭注視著薑宜的眼睛:“你不用道歉,你沒有做錯事,我隻是希望你對我坦誠明白嗎。”
薑宜覺得她要是什麼事都說實話,對方肯定不愛聽,但依舊順著他的意思,點頭:“我明白。”
蕭則彎起眉眼,心裡忍不住縮成一團,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低聲道:“你自己洗吧,我去外麵等你。”
聽到這句話,薑宜緊繃的心稍有鬆懈,蕭則很少在這種事上騙她。
浴池有霧氣的遮擋,薑宜轉過身看到他那自己的衣服拿走了,欲言又止地盯著他。
其實她不太敢主動和蕭則說話,怕那句說得不對惹對方不快……
“侍女會送新衣服過來。”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直白,蕭則有所覺察地回頭,輕聲向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