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冷靜分析,破局有思路
蕭景珩的手指還停在“玉門”那兩個字上,紙麵泛黃,墨跡陳舊,可他的眼神卻像剛被火燎過一樣亮。
阿箬站在他身後,沒敢出聲。她知道,剛才那句“他們怕的是下一個動作”,不是裝腔作勢,是真殺機開始冒頭了。
“你剛才說……玉門參將不會無緣無故告我?”她終於開口,聲音壓得低,像是怕驚動什麼。
“廢話。”蕭景珩收回手,把賬冊往桌上一扔,“邊關武將誰不知道規矩?親王封地邊界有異動,第一反應是上報兵部查證,而不是直接捅到禦前。這波操作,快得離譜,狠得離譜,熟得更離譜——明顯有人早就備好了劇本,就等鑼鼓一響,立馬開唱。”
阿箬聽得直點頭:“所以這不是軍情,是戲台子搭好了,專等你上台領罪。”
“對。”他轉身走到案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早涼了,他也不在乎,“而且這出戲最惡心的地方在於——它是‘合法’的。街頭造謠還能靠供詞翻盤,可這是八百裡加急軍報,蓋著玉門關大印,走的是正經流程。就算我想自辯,朝堂也得按規矩來,三個月核實期,夠他們把我名聲踩進泥裡八百回了。”
阿箬皺眉:“那咱們不能等啊!再拖下去,連皇上都信了,你還怎麼洗?”
“所以咱不等。”蕭景珩放下杯子,眼神一沉,“他們用官文陷害,咱們就用官路反查。既然這份軍報能一級一級送到皇帝手裡,那它也一定一級一級走過流程。我倒要看看,是誰第一個把它從玉門送出來的,中間經了幾道手,有沒有人改過內容、換過印鑒。”
阿箬眼睛一亮:“你是說——追源頭?”
“不然呢?”他冷笑,“敵人以為封鎖我府就是絕路,其實恰恰相反。他們把我關在這兒,反而讓我能靜下心來想清楚一件事:這場局,最大的破綻不在結果,而在過程。”
他抬手點了點太陽穴:“燕王再聰明,也不可能讓玉門參將親自寫完奏報,然後騎馬三天三夜送到京城。中間必然有人傳信,有人遞文,有人蓋章。隻要找出那個‘送信的人’,順藤摸瓜,遲早能摸到他褲腰帶上的玉佩鈴鐺。”
阿箬聽得熱血上頭,一拍桌子站起來:“我懂了!你現在出不去,但消息不一定非得你自己去找。我在西市混了這麼久,認識的可不是一般乞丐——有專門幫人跑腿送密信的‘飛腳幫’,有天天蹲在六部衙門外撿廢紙的‘抄渣老李’,還有給達官貴人通口信的‘嘴皮子張’!這些人耳朵比狗靈,眼睛比鷹尖,說不定早就見過那份軍報的草稿或者副本!”
蕭景珩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揚:“你還挺會攢人脈。”
“那當然!”阿箬叉腰,“你以為我這些年光靠騙飯活下來的?我可是京城情報網野生節點!你要查流程,我就給你扒流程底褲;你要找中間人,我就給你揪出他祖宗十八代穿開襠褲的照片!”
蕭景珩忍不住笑出聲:“行,那你這張‘嘴皮子’現在就得動起來。不過記住——彆露臉,彆提我名字,更彆讓人察覺你在打聽軍報的事。你就當是替哪個小世家公子打聽‘最近誰家要升官’,輕描淡寫,順嘴一問。”
阿箬眨眨眼:“明白,主打一個‘不經意間撬動天下’。”
“還有。”他坐回椅子,指尖輕輕敲著桌麵,“重點盯兩個環節:一是軍報送進兵部之前的最後一站——通常是驛站或巡騎司;二是兵部收文登記的檔房。這種大事,不可能不留記錄。哪怕隻是個簽收名字、時間戳,也能對上時間線。”
“要是有人偽造記錄呢?”
“那就更好辦了。”他眼神冷下來,“假的東西,總有痕跡。比如用墨不對、筆跡不像、日期衝突。隻要我們手裡有一份真實的時間鏈,就能把他們的謊言撕個稀巴爛。”
阿箬聽得認真,一邊記一邊點頭:“所以咱現在不求快,隻求準。先理清流程路徑,再鎖定可疑節點,最後派人暗中查證——是不是這個節奏?”
“沒錯。”蕭景珩點頭,“這叫‘逆向溯源’。他們用官方文書壓我,我就用官方流程反殺。你彆看我現在被關著像個囚犯,其實我心裡門兒清——真正慌的人,是燕王。”
“為啥?”
“因為他不敢立刻動手拿我。”蕭景珩冷笑,“如果他真有鐵證,早就帶兵衝進來抓人了。可他沒有,所以他隻能靠這份軍報製造輿論壓力,逼我自己亂陣腳。隻要我不動,他就還得演。而戲演得越久,破綻越多。”
阿箬咧嘴一笑:“那你乾脆再瘋一點,讓他以為你真的嚇傻了,整天在府裡燒香拜佛求平安,等他得意忘形,咱們突然甩出證據,啪一下打臉!”
“這主意不錯。”蕭景珩挑眉,“不過我不燒香,我賭錢。”
“啊?”
“明天我就讓管家去鬥雞場下重注,輸個傾家蕩產。再雇幾個說書的,在街頭講‘南陵世子嚇得尿褲子’的故事。越荒唐越好,讓他覺得我徹底崩了,一心隻想保命。”
阿箬拍手:“妙啊!他以為你在掙紮,其實你在布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