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追蹤商人,真相近一步
東角門那聲“有人翻牆”還沒散儘,書房裡的油燈已經被蕭景珩一把掐滅。
阿箬剛要開口,就被他抬手止住。兩人貼著牆根蹲下,聽著外頭腳步亂成一鍋粥,管家帶著守衛來回奔走,像是踩了尾巴的貓。
“木匣呢?”蕭景珩低聲道。
“拿進來了,在案上。”阿箬壓著嗓子,“沒署名,沒印記,就跟天上掉下來的似的。”
蕭景珩已經摸到桌邊,指尖一碰那匣子,眉頭就皺了起來。“桐油紙包的?”
“嗯。”
“通遠行的特供貨。”他冷笑一聲,“這幫人還真是喜歡送‘快遞’,上回送軍報,這回送神秘盒子,下次是不是還得附贈個賀卡寫‘親啟勿拆’?”
阿箬沒笑:“你真信這是他們主動送上門的?”
“不信。”他把匣子打開,抽出裡麵那張泛黃的票據,“但有人想讓我們追這條線,那就順著走——誰先慌,誰就輸了。”
票麵上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字:**肅州至京,貨品為藥引三兩,收件人——舊棧東廂**。
“舊棧?”阿箬眯眼,“城南那個破得連老鼠都嫌臭的悅來客棧?”
“就是它。”蕭景珩摩挲著紙邊,“你看這墨跡,是昨夜剛寫的。筆鋒抖,說明寫字的人要麼心虛,要麼趕時間。而敢半夜翻牆給世子府塞東西的,肯定不想被人看見臉。”
“所以……這是餌?”
“是魚鉤。”他把票據翻過來,“但他們忘了,釣魚的不怕鉤,怕的是魚不上鉤。”
阿箬咧嘴一笑:“那咱們就裝條傻乎乎的胖鯉魚,遊過去咬一口。”
天還沒亮透,兩人就已經溜出後巷。
阿箬換了身臟兮兮的拾荒女打扮,頭上頂著草筐,手裡攥個破鐵鉤,一路哼著小調往西市晃。蕭景珩則披了件灰布袍,帽簷壓低,活像個欠債跑路的賬房先生。
通遠行大門緊閉,招牌斜掛在門框上,風吹一下就吱呀響。門口堆著垃圾,幾隻野狗在翻食。
“我就說這地方邪門。”阿箬一邊扒拉垃圾堆一邊嘀咕,“前腳剛查出它送假軍報,後腳就關門大吉,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麼?”
她突然停手,從灰燼裡抽出半張燒焦的紙片。
上麵殘留幾個字:**初七夜,舊棧東廂**。
“哎喲喂。”她吹了口氣,“這不是明擺著請客吃飯嘛!還帶時間地點全配齊的。”
蕭景珩接過殘頁看了看,嘴角一揚:“看來今晚有人約飯,還不讓外人知道菜單。”
“咱去蹭一口?”
“不是蹭。”他把紙片揣進懷裡,“是去當隔壁老王——聽牆角的那種。”
夜風刮得人脖子發涼。
悅來客棧東廂房塌了半邊屋頂,瓦片碎了一地。蕭景珩和阿箬趴在隔壁柴房的屋簷上,像兩隻等獵物上門的夜貓子。
三更剛過,巷口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一個黑袍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身材瘦高,臉上戴著青銅麵具,在月光下一閃一閃,跟廟會上跳大神的差不多。
他在院中站定,不多時,一道黑影從牆頭翻下,腰間佩刀,動作利落。
“東西收到了?”佩刀男子低聲問。
“按你說的,放進了南陵府東角門。”啞駝聲音嘶啞,像砂紙磨鐵,“他們一定會追過來。”
“王爺說了,隻要世子府再泄一次‘布防圖’,玉門那邊就能坐實通敵罪名。”佩刀男冷笑,“這次不光是彈劾,是要讓他抄家滅族。”
蕭景珩瞳孔一縮。
阿箬悄悄挪到柴垛頂端,借著風向調整耳朵位置,聽得更清楚了些。
隻聽那佩刀男繼續道:“上回用空殼商號遞軍報已經夠險,這次你可彆出岔子。要是被巡騎司截了,咱們全都得陪葬。”
“放心。”啞駝冷冷道,“黑駝道七年來沒失手過一次。而且——”
他頓了頓。
“南陵世子現在滿腦子都是‘自證清白’,根本想不到,真正的陷阱,是他以為自己能設局反殺。”
“哈哈哈!”佩刀男笑出聲,“就他那點紈絝伎倆,也配玩權謀?王爺說他白天鬥雞晚上喝酒,活得像個笑話。”
“可笑之人,死得最快。”啞駝轉身欲走,“初七之後,我還會來。到時候,帶上你們準備好的‘布防圖’副本。”
“你確定他會上鉤?”
“他會的。”啞駝頭也不回,“人一旦覺得自己聰明,就會忍不住秀。”
話音落下,兩人先後消失在夜色中。
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