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絕境反擊,智謀破危局
風從窗縫鑽進來,吹得案上那半張軍令紙邊角一顫。蕭景珩盯著“原地蟄伏”四個字,墨跡還沒乾透,他忽然抬手,把整張紙揉成一團,甩進牆角銅盆。
火折子“啪”地一亮,紙團騰起一股黑煙,燒到一半卡住了,像極了現在這盤死棋——想動動不得,想退又不能退。
但他不慌。
他蕭景珩穿過來兩年,裝紈絝、騙傻子、坑王爺,哪一次不是命懸一線?上次被禦史參“夜闖民宅調戲繡娘”,他都能靠一句“本世子在練閉氣功”糊弄過去,眼下這點破事,還能真把他逼上吊?
他伸手摸出貼身藏的那本破冊子,《密語對照三十條》,裡頭全是阿箬寫的暗號記錄。翻到第三頁,“陳二丫賣完煎餅”底下還畫了個笑臉,旁邊備注:“寫‘丫’字時右鉤要翹,像她家那隻瘸腿雞打鳴”。
他冷笑一聲,把假信攤開再看一遍——“丫”字規規矩矩,跟抄書童子寫的一樣工整。
“喲,還挺敬業。”他嘟囔,“可惜沒演過生活劇。”
真阿箬寫字,從來不是一筆一劃,是蹦出來的,帶著喘氣聲、腳步聲、還有她一邊寫一邊罵“這破筆漏墨”的碎碎念。偽造者再能耐,也抄不出那種“老子懶得理你”的勁兒。
所以,這不是情報泄露,是**釣魚執法**。
燕王叔啊燕王叔,你抓個替身冒充我小助理,還想讓我自爆防線?你當我是抖音刷多了腦子壞掉的戀愛腦男主?
錯!他是B站看《孫子兵法》解說視頻長大的現實主義狠人!
他一把抓起朱筆,在沙盤旁另鋪一張新令紙,大筆一揮寫下四個字:**靜水深流**。
親衛探頭進來:“世子……前鋒營那邊說,已經撤到鹽道南二十裡,要不要點火發信號?”
“點!三堆火,彆省柴!”蕭景珩咧嘴一笑,“讓他們燒旺點,最好冒出黑煙,讓天上飛的老鴰都看得見——就說我南陵世子怕了,連夜卷鋪蓋跑路。”
親衛愣住:“可咱們不是……”
“可咱們就是得讓人以為咱們是。”他把筆往硯台裡一甩,“敵人覺得你慫了,才會放下褲腰帶——這時候踹一腳,最疼。”
命令傳下去,不到一炷香工夫,南麵天際果然升起三股濃煙,歪歪扭扭像三條逃命的蛇。他知道,燕王的探子肯定看到了,回去一報,老家夥八成就要拍桌子大笑:“蕭景珩不過如此!”
笑吧,等你笑出眼淚,才發現自己笑的是墳頭蹦迪。
蕭景珩轉身走到沙盤前,手指在盧龍關後山劃了一圈,停在一條幾乎看不見的小徑上。
這條道,地圖上沒有,官府誌書也不載,是當年西北旱災時,流民偷偷運糧的礦道。阿箬當初南逃,就是踩著這條路進的京城。
她告訴過他:“那地方陰得能長蘑菇,但走通了,比騎馬快一天。”
現在,這條“蘑菇道”,就是翻盤的鑰匙。
他低聲喚來影衛殘部首領:“讓鐵脖梟帶上五個最能憋氣、最會裝死的兄弟,今晚三更前必須潛到燕王行轅西側林子。記住,彆動手,隻放風聲——就說‘南陵主力已退,隻剩幾個散兵遊勇在山溝裡刨野菜’。”
影衛領命欲走,他又補了一句:“順便,在路上撒點南陵製式的乾糧碎屑,再扔兩雙破靴子,越爛越好。”
“世子您這是……”
“這叫行為藝術。”他挑眉,“讓人相信我們真的潰不成軍,連後勤都管不住。”
送走影衛,他坐回案前,提筆寫信。
信很短,語氣卑微得不像話:
“燕王叔明鑒:景珩年少無知,誤信讒言,致有今日之禍。願以阿箬換平安歸京,永不涉北境之事。懇請寬宥。”
寫完,他親自封口,蓋上私印,然後找來一個剛抓到的燕王府細作,塞給他,讓他“僥幸逃脫”。
“記得跑得狼狽點,摔兩跤,哭幾聲,最好把鞋跑丟一隻。”他拍拍那人肩膀,“演好了,我回頭給你頒個‘最佳男配角獎’。”
細作一臉懵,但還是揣著信跑了。
他知道,這封信一到燕王手裡,對方的第一反應肯定是狂喜,第二反應是懷疑,第三反應才是試探。
而試探需要時間,需要部署,需要把兵力收攏到正麵防線,嚴防他“交人反悔”搞突襲。